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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他还挺喜欢裴莲身边这个人的,十分有眼色,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解围了。

姐夫也说,若是姐姐又不讲道理,就向这个人求助。

旁的什么的先不说,但赵景文看人十分有眼光这件事,裴泽、裴定西都是承认的。

回到自己的房中,房里摆着两只箱子,是叶碎金带过来的。装的全都是叶家的哥哥们从荆南给他带回来的礼物。

十郎还给他写了信,告诉他自己成亲了,彻底是大人了。

打开箱子,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少年,便仿佛又找回了童年。

叶家哥哥们光是短匕首就送了他四五把,长刀又若干,还有狼牙,各种北方不常见的南方特产。

十郎甚至还给了他一个毽子。

那毛特别漂亮,说是十郎自己射的山鸡。

“真是。还当我是小孩。”裴定西切了一声。

左右看看屋里没人,他把毽子抛起来,快活地踢了几下。

裴莲气得捶榻:“这个傻子!他不知道他该跟谁亲!胳膊肘净向外拐!”

弟弟靠不住,幸好自己还有儿子,以后靠儿子,未来可期。

裴定西把狼牙坠在腰间,玩着匕首,踢着毽子,好不快活。

此时,父亲壮年,姐姐健康,弟弟成长,外甥可爱,实是人生不胜美好之阶段。

叶碎金与段锦并辔而行,她问段锦:“我与兄长所谈军制之革新,你可都听懂了吗?”

段锦道:“听得很明白。”

叶碎金问:“我为何这样做。”

段锦道:“往远处说,革除武将坐大之积弊。往近处说,让大家以后都好,别再有叶广文那样的情况。”

叶广文就是和叶敬仪同宗的忠远堂堂主。

他和两个儿子被斩首,另一个儿子被除族。

但叶碎金道:“冲早还会有。”

段锦凝目。

“再好的制度,总得人执行。只要有人,就必有变数。”叶碎金道,“人呐,无孔不入,无缝不钻。便没有孔缝,也能生生地给你打出孔缝来。”

段锦人生还短,但也已经见到一些了。

他叹道:“所以,掌事之人一刻也不能放松。”

叶碎金道:“正是。”

段锦问:“会很累吗?”

十二娘也问过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的十二娘还没入仕,她光是想一想这些事都觉得脑子要炸裂似的。

“不累。”叶碎金给了段锦和十二娘一样的回答,“有意思极了。”

她继续这个话题:“除了你说的这两点,还有别的原因吗?”

这是考他。可是段锦苦思半晌,没有再想出别的什么原因。

他便道:“我想不出来了。”

女儿不好好教导,就会变成裴莲那个样子。儿子不好好教,也不行。

所以叶碎金要好好教段锦。

“权力。”她说。

天空飘着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