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不出来,便已经是答案了。
几个人更害怕了。
“陛下,”有人咽了口吐沫,“没喝多吧……”
那谁知道呢。陛下从庆功宴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喝过酒了。
又召了内宠饮酒作乐,在段锦进去之前,他们谁也没进去看过,并不知道叶碎金到底喝到了什么程度。
又有人冲疑道:“将军,是醒着的吧。”
可将军是今天庆功宴的主角,他喝的怎会少。
有一种喝多的情况,人看着是醒着的,也不闹。
但是疯。
不声不响地疯。
几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在同伴的逼视之下,犯了错的那个硬着头皮进去了。
但他很快就出来了,脚步有些慌乱,脸很白。
几个人便知道,他们最怕的情况发生了。
领头的那个用力搓了搓脸。
“守好门,把茶房中的宫人们都看住,谁也不许乱跑。”
内宠在里面的时候,宫人们在茶水间里听唤。有铃,宫室里拉动绳子,茶房里的铃便会响。
只能这样了。
这一晚对这几个人来说真是煎熬。跟着陛下上战场都没这么煎熬。
朝堂比战场煎熬,宫闱又比朝堂更煎熬。
想马革裹屍!
到深夜,寝殿里忽然传出来很大的一声响动。
该来的还是要来。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一个人窜了进去。
“陛下?”
宫室高而深,一间一间,帷帐层层。
最后一层寝殿与外间之间不是帷帐,是珠帘,一颗颗浑圆的珍珠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珠帘里,能隐约看到床前的几案翻了。
地上有个人,像是将军。
叶碎金的身形透过珠帘,隐隐约约。
侍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踩在地板上的赤着的脚,雪白。
侍从不敢再看,单膝跪在地上,垂下头。
叶碎金的声音透过珠帘:“谁在外面值守?”
侍从道:“冯稀元、桂四、宋豫,和属下。”
叶碎金问:“换过岗吗?”
侍从背心都是冷汗:“没有。”
叶碎金问:“宫人呢?”
侍从道:“都在茶房里,严加看管。”
叶碎金问:“还有谁知道他在这里。”
侍从道:“内侍孔楠。”
叶碎金问:“孔楠知道他是谁吗?”
侍从道:“属下不知。但孔楠只看到将军进来就离开了。”
那就是说,如果段锦悄悄离开,其实没人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发生了什么。
除了四个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