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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拳抆掌地提刀便来了。

岂料,被一个叫作赫连响云的迎头痛击。

仿佛面门上正中了一拳,眼前都是金星乱转,鼻子酸麻疼痛,牙齿还没有咬到肉,先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尝到的都是自己嘴巴里的血腥味。

如今的北线边军换了旗帜,衣食充足,粮饷到位。

又知道老将军在京城过得很好,发光发热,为大穆哺育能战的将领。

北线边军虽新换了主将,这一位却是个大猛人。几战下来,已经收服了军心。

北线官军上下一心,胡狗敢来犯边,自然要狠狠地打回去。

赫连飞羽意犹未尽:“什么时候反攻啊?”

赫连响云看了京城送来的南线战报,微笑:“十年之内肯定能。”

“啊,十年啊。”赫连飞羽泄气。

但国之大事,便是以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为时间单位的。

所以一个将领若不能遇英主,这一生便忽悠悠地蹉跎过去了。

赫连响云道:“只不知道燕云十六州和蜀国陛下想先要哪个。”

赫连飞羽跳起来:“必须燕云十六州啊!”

但他又不是皇帝,也不能替皇帝做主,想想只能道:“要先打蜀国,我就请缨去蜀国。”

赫连响云收起战报:“我都行。”

只要打就行。这一辈子,活在沙场上,便是一世痛快。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十月。

对穆军许多北方士兵来说,南方的十月真是温暖,完全不影响作战。

连魏伐楚,大穆军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消耗。

但除了阵亡者的亲人,旁人其实不会有感觉。便对政事堂诸相来说,也都不过是纸面的数字。

天运三年十一月,穆军攻入了潭州,长沙府兵败城破。

叶碎金飞骑入城,巷战已结束,楚皇宫已在控制之下。

叶碎金直入楚宫。

楚宫的建筑风格没有北方的建筑雄伟高阔,带着江南特有的轩丽雅致。叶碎金觉得这配不上楚帝。

她自谋天下以来,伐楚之战最为艰苦。在楚地不知折损了多少优秀的将领,更不要说勇猛的士卒。

但也是伐楚之战,让她真正找回了前世的感觉。

楚帝在皇宫里等她。

他坐在几案之后,一个年轻人在侧随侍。

几案上,一只酒壶,一个杯盏。

有人进来,他抬眼看去。

那人银盔银甲,身形却窍秀。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令人不会忘记的芙蓉面。

楚帝微笑:“邓州叶碎金。”

“肃王殿下。”叶碎金凝视着楚帝,“又见面了。”

和当年比起来,男人明显老去了。因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老化的速度是会加快的。

叶碎金看向楚帝的右臂。他的左臂按在几案上,右臂却垂着。

楚帝见她看过来,怅然道:“老了,中风了,右臂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