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说道:“阁下是哪一位?”孙泽却不理他,自顾自地走到丁玉面前,冷笑着说道:“丁老头儿,你就不要困兽犹斗了。若是伤了心脉,成了废人,你在江湖上的仇家无数,到时武功全失,受这些人的折辱,只怕比当场被打死还惨!”
他这句话正触到了丁玉的痛处。方才他举手投足之间,便杀了周平等数名泰山派弟子,又两招击退王良、黄金,更是凭着一柄长剑将袭来的木棍削成碎屑,看上去大占上风。只不过这一动手,又牵动了护住心脉的真气,胸口沉闷之极,咽喉之中又麻又痒,甚是难受。他知道此时若是再与人动手,真气一失,心脉立时受损,到时只怕武功尽失,比之寻常人还不如。落到仇家手里,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虽不认得孙泽,但方才孙泽以木棍激射,阻他逃出大屋。他以剑将木棍削断之时,已自察知这个干瘦老者内力深厚,是个极难缠的对手。自己若不是有伤在身,自不会惧怕此人。只是眼下十成武功去了九成,何引、王良、黄金等人又窥伺在旁,若是与此人动手,自己定然是有败无胜。
孙泽见丁玉沉默不语,知道他正以内力护住心脉,不敢多说话。当即嘿嘿怪笑,道:“老子倒可以给你指出一条明路。你这就到泰山派掌门面前磕头请罪,在天下英雄面前,承认自己的罪孽,号令你门下的弟子臣服於泰山派掌门人。他以掌门之尊,自可以宽恕你的罪过。到时不只你可以性命无忧,便是你的三位夫人,三位公子,一位小姐,也可性命无碍。”
孙泽此言一出,丁玉大惊失色,以他的定力,身子竟然也是微微颤抖。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老者,竟然将他的家人状况打探的清清楚楚。丁玉家中有一妻一妾,两人为丁玉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丁玉在泰安城中还养了一个外室,这外室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只是这事情极为隐秘,除了已经死去的林舒俊之外,泰山派中再也无人知晓。想不到此事居然被这个老者得知。丁玉心中暗想:“看样子算计我的不只关平、老二这一干人,只怕他们背后还有人指使。这人如此费尽心机对付我,我却一无所知,今日一败涂地,却也怨不得别人!”
厉秋风见孙泽咄咄逼人,想要逼迫丁玉屈服。他心下雪亮,暗想:“泰山派执山东武林之牛耳,山东境内各大帮派及绿林山寨,大多听从泰山派的号令。山东距离京城极近,柳生宗岩若是将泰山派控制在手中,便是手中握了一支奇兵,若是京城有事,便可下令这些武林高手进京,助他一臂之力,这份心计当真无人可及。只不过泰山派势大根深,不只在江湖中极有势力,与朝廷大佬也有联系,轻易之间无法下手。这几年间泰山派中变乱不断,先是林舒俊、石青松两大高手暴毙,其后关平接任掌门,却无法服众,与泰山五老龌龊不断。数月之前双方矛盾激化,生了内讧,关平失手被擒,长房弟子被屠戮殆尽,泰山派元气大伤。柳生宗岩便趁此机会,从中挑拨。想来是他派人救出关平,又收买了何引等人,趁此机会再迫使丁玉屈服,泰山派便成为他掌中之物。柳生宗岩这番阴谋,定然是谋划已久。厉害,当真是厉害!”
孙泽见丁玉并不说话,当即嘿嘿一笑,右手烟杆在手里晃了几晃,道:“你既然不肯投降,泰山派那几个废物又打不过你,便由老子越俎代庖,替泰山派掌门人清理门户!”
便在此时,忽听不远处有人高声说道:“你这老家伙算什么东西,也敢说替泰山派掌门人清理门户?!”
这话其实也是这大屋中不少人想说的。丁玉虽陷入困境,毕竟是在武林中得享大名的前辈高手。这老头儿阴阳怪气,对丁玉百般折辱,一些江湖正道人士颇为不满。只不过这毕竟是泰山派的家事,别派轻易不敢插手,但对孙泽却都是颇有怒气。是以有人出头说话,登时有不少人随声附和,指责孙泽的不是。
孙泽嘿嘿一笑,道:“是哪个乌龟儿子王八蛋不服,站出来给老子瞧瞧!”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青袍汉子从一张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孙泽近前,斜着眼睛看着孙泽说道:“老子是二郎拳掌门人武宝,可不是什么乌龟儿子王八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