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展鹏道:“想来是夫人瞧见言无忌露了两手武功,担忧沙堡主不敌,这也是情有可原。夫人与沙堡主少年佳偶,担心夫君,不免想得多了些。若是夫人置身事外,自然不会有此担心了。”
沙夫人微微一笑,又对厉秋风道:“厉公子有何高见?”
厉秋风沉声说道:“依厉某看来,夫人所担忧的并非是沙堡主武功上的破绽,而是沙堡主有所牵挂,动手之际,不免束手束脚。面对言无忌这等高手,出手过招之时定然要全神贯注,置生死於度外,才会将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沙堡主年少之时行走江湖,定然是潇洒自在,毫无牵挂。只是他与夫人成婚之后,一颗心全然系在夫人身上。而言无忌登门挑战之时,夫人又怀有身孕,只怕沙堡主的心思都放在夫人身上。言无忌既已知晓九江吕氏父子之事,沙堡主必然要将其除去,两人动手之时,可不是江湖中寻常的比武较较技,变成了生死相搏。沙堡主有了牵挂,自然不能如此前那般将十成的武功尽数发挥出来,只怕会为言无忌所乘。夫人,不知道厉某说得对不对?”
沙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厉秋风道:“厉公子,想不到你如此年轻,却能明察秋毫,洞彻人心,实属难得。”
厉秋风道:“惭愧。夫人有所不知,厉某在锦衣卫之时,经常见到锦衣卫办案。一些江洋大盗和朝中高官,被锦衣卫擒拿之后, 往往倔强不招。锦衣卫便会将其最亲近的人捉住,以此要胁。或者在审问犯人之时,将其亲人留置於公堂之外。这些人不惧自己的生死,但是最亲近的人就在旁边,往往便尽数招供……”
厉秋风话未说完,慕容丹砚瞪着眼睛说道:“这、这手段好生无耻!厉大哥,难道你也这样审问别人么?”
厉秋风苦笑道:“慕容姑娘,厉某已经说过了,厉某只不过是在武英殿当值,侦缉审讯,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职责所在。这些事情,厉某只不过是听说而已。”
慕容丹砚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厉秋风道:“厉大哥,你行侠仗义,一定不会像锦衣卫那样坏事做尽,被天下人所痛恨。”
厉秋风本来想再说几句,只是见慕容丹砚说话之际,面露愤怒之色,知道她对锦衣卫成见极深,此时解释,无异於火上浇油,只得将话又咽了回去。
沙夫人道:“厉公子说的不错。当时我所害怕的,正在於此。他的武功没有退步,但是已不能像此前那般无所顾忌的与人生死决斗。这言无忌又是武林高手,一心想击败一鸣扬名天下。这样一来,一个全力相搏,另一个却心有牵挂,比武尚未开始,只怕一鸣已落了下风。
“我心下焦急之际,却听言无忌道:‘多谢沙堡主。既然咱们只是切磋武艺,剑法和拳术自然都要比过。只不过剑乃凶器,以你我的武功身份,一旦出剑,不饮鲜血只怕不能归鞘。言某倒有一个主意,咱们不妨各持一根短棍,以棍作剑,点到即止,不知沙堡主意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