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这话之后,心下俱都一怔,不知道司徒桥又想捣什么鬼。
邓遥嘿嘿一笑,道:“若论起钱财,咱们这些人之中,哪一个比得过你司徒先生?当年司徒先生大发死人财,奇珍异宝弄到手的何止千万?后来又嫁到了花家……”
邓遥说到此处,一脸坏笑地“呸呸”两声,接着笑道:“你看我这张臭嘴,老是说错话,司徒先生可不要在意。”
司徒桥面沉似水,道:“叫花子本来嘴巴就臭,我怪你作什么?”
群豪见邓遥挖苦司徒桥,心下都是十分快意。厉秋风心下却想:“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邓遥先前与司徒桥的唇枪舌剑,只不过是发泄心中的不满,骂一些粗话而已,倒算不得什么。只不过刚才这句话可是揭了司徒桥的伤疤,以此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邓遥。只是邓遥如此恶语相向,司徒桥却没有像此前那般反唇相讥,自是仇恨邓遥到了极点,反倒隐忍不发。只是等他这股怒火发泄出来,只怕邓遥要大大不妙。”
念及此处,厉秋风紧盯着司徒桥,心下暗自戒备。
却听邓遥接着说道:“后来司徒先生入赘花家。想那花家家财万贯,天下闻名。司徒先生做了花家的乘龙快婿,自然不缺银子。现在竟然向咱们这些混江湖的要银子,还要大锭银子,这岂不是当着咱们的面,向咱们脸上吐唾沫么?”
邓遥话音方落,立时有几人随声附和,出言讥讽司徒桥。
司徒桥仍是一脸木然,道:“实不相瞒,我在花家每月的例银不过三两五钱,须得仔细着花才勉强度日。这次出门办事走得急,只预支了一个月的例银,早花得干干净净。好在前几日向刘先生借了二两散碎银子,不过现在也所剩无几了。”
司徒桥说完之后,从怀中摸索了片刻,随后掏出什么东西,将手伸了出来。火把光照之下,只见他掌心中放着三四块碎银子,约摸一两左右。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京城花家是天下闻名的大户人家,而且与江湖黑道纠缠不清。若说花家缺钱,可以说无人相信。这司徒桥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小,打造锁具的功夫天下无双。他身为花家的女婿,自然更不会缺银子。何况众人方才在石洞之中,听他叙说往事,知道此人曾经随一伙盗墓贼厮混多时,手脚自然不会干净。他虽然没有明说到大报恩寺的目的,但是众人已经猜到他是为了到寺中盗取宝藏。只不过没有想到大报恩寺中杀机四伏,险些将性命丢在那里。不过这也证明了司徒桥没本钱的买卖肯定没少做,是以要说他没钱,众人谁也不会相信。只不过此时看他这副模样,确实不像是在装模作样。人人心下诧异,不知道司徒桥在捣什么鬼。
刘涌不忍让司徒桥难堪,从怀中又掏出了一把碎银子,足有五六两,递给司徒桥道:“司徒先生,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你看够不够用?”
在场的各帮派首脑人物对刘涌十分佩服,已将他视为众人的领袖。此时见刘涌掏出银子,便也纷纷拿出了银子。只不过这些人都是帮派首脑,虽说手上并不缺钱,只是出门之际,钱财一般都交由信得过的弟子保管,自己随身只是带着一些散碎银两,是以他们拿出的也不过是和刘涌一样的小块银子。
司徒桥看着众人手中的散碎银两,摇了摇头。众人以为他嫌钱少,心下俱都愤愤不平。有人心想:“咱们凑的这些银子虽然与花家的财富相比如同九牛一毛,可是也足有五六十两。这些银子在京城之中,足够买上一处两间两层的小宅子。
你司徒桥再财大气粗,也不该如此轻视咱们罢?!”清风道人拿出了四两散碎银子,见司徒桥摇头,心下也是颇为生气。只不过当此关头,自然不能让这人笑话江湖英雄小气。他离开华山之时,刚好收到一笔田庄的年银,足有二百五十两。田庄的庄头交这笔银子时,因为数目较大,搬运不便,便在钱庄开了银票,要送到太华派手中。清风道人带了太华派弟子启程上京,在华山山脚恰好与那田庄庄头相遇,这银票便交到了清风道人手上。此时清风道人咬了咬牙,伸手将那银票掏了出来,对司徒桥道:“贫道这里还有二百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是广丰号开的票,北方五省可通兑,你拿去罢。”
众人见清风道人如此大方,不由得都是一怔。邓遥哈哈一笑,道:“道长真是爽快。这么大一笔银子,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佩服,佩服。”
楚丹阳道:“清风道长急公好义,咱们感激不尽。只不过今日之事是为了武林同道找一条生路,自然不能让太华派独力承担。待此间事了之后,咱们各帮各派要公摊这笔银子,不知各位有何意见?”
众人觉得楚丹阳说的有理,纷纷点头同意。清风道人方才意气用事,一时激动将这二百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掏了出来。只不过这笔钱是田庄三年的年银,也是太华派最大的进项之一。这钱若是没了,太华派不免要勒紧裤带过上三年。清风道人将银票掏出来之时就有些后悔,此时听楚丹阳如此一说,心下才略好受了些。
哪知道司徒桥看了看清风道人手中的银票,仍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