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家站在司徒桥身边,看着匾额上“静心寺”三个大字,觉得这字颇为圆润好看。至於司徒桥所说的“太过圆滑,缺了骨气”却是半点都不懂,心下纳闷,暗想:“这字要比咱们朱家过年时贴的福字和对联要好许多,怎么会不是好字?”
众人见台阶上再无机关,这才纷纷走了上来。此时寺门早已打开,站在寺门之前,向院内张望,却是一团漆黑,看不到楼台殿阁。
司徒桥举着火把对众人说道:“接下来还是由我和老朱打头阵,各位跟在我俩身后。只是千万不要乱来,否则有了死伤,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各位。”
司徒桥边说边斜了慕容丹砚一眼。慕容丹砚冷笑道:“不须你说三道四,我自然知道轻重。”
司徒桥不再理她,对林义郎道:“林大掌门,借你的火把一用。”
此时林义郎体内的剧毒已大半解了,不似方才那般寒热交加。只不过身上衣衫已经湿透,这山窟之内又甚是寒冷,衣衫贴在身上,冷冰冰的甚是难受。是以他举着火把之际,故意将火把举在胸前,想要借着火把将衣衫烤干。听得司徒桥要向他借火把一用,不由得微微一怔,对司徒桥说道:“你手中也有火把,为何要用我的?”
司徒桥嘿嘿一笑,道:“我瞧着林大掌门手中的火把比较顺眼,是以要借来一用。你别忘了六个时辰之后,还得再服一颗解药,才能将身上的毒尽数解了。否则就算能保住性命,这双手臂却也废了。嵩山派拳剑双绝,若是掌门人失了双臂,只好苦练腿上功夫,创出一门‘嵩山脚’却也说不定。只不过如此一来,拳剑双绝变成了独脚一绝,传到江湖之上未免不大好听。”
林义郎知道司徒桥故意羞辱自己,不过确实如司徒桥所说,自己服下一颗解毒药丸之后,虽说体内剧毒大半已解,内力运转之时却颇有滞涩,尤其是内力运行到双臂肩井穴之后,双臂便会剧痛。此时听司徒桥一说,却也不敢倔强。心中虽然恨不能将司徒桥千刀万刮,还是将火把递给了司徒桥。
司徒桥大剌剌地伸出右手将火把接了过去,转身走到寺门前,先是看了看漆黑一团的院子,右手猛然抬起,便将火把向院内掷了出去。
众人吃了一惊,却见那火把钻过寺门飞进院子,在半空中旋转着飞行。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寺门内的院子并不算大,地上铺着石板。距离寺门七八丈之外便是正殿,左右各有一排厢房。正殿和厢房与此前众人在幻境中看到的大殿不同,只是普通的白墙黑瓦,看上去有些陈旧。只不过火把在院中旋转,火光飘忽不定,大殿和厢房在众人眼前也是一闪而过,是以看上去极为诡异。
更奇的是那火把飞到尽头,竟然又旋转着向后飞回,最后穿过石门,又到了司徒桥面前。司徒桥伸出右手,将那火把接到了手中。转身嘿嘿一笑,将火把递给林义郎,口中说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林大掌门,这火把你可要拿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要借来一用。”
林义郎哼了一声,将火把接到手中, 对司徒桥说道:“司徒先生的武功好杂,连苗人的飞镰功夫竟然也练得如此纯熟,佩服,佩服。”
众人见司徒桥露了这手功夫,人人心下惊异,暗想此人当真是深藏不露,竟然能将火把掷出之后,又飞回自己手中,这份功夫可是很了不起。殊不知司徒桥逃出家门之后,曾在江湖之中到处流浪。他在苗寨之中,见过苗人用镰刀为武器,脱手之后飞转一圈,最后又飞回到自己手中。他初见之下,也是惊叹不已。后来与苗人混得熟了,才知道这飞镰看似厉害,其实全凭着一股巧劲。司徒桥这人虽然对於武功一道并不上心,否则也不会得了空空儿的武功秘笈之后,只修习了皮毛,便将秘笈弃之如敝履。不过对於机巧之术,他却最是热心。见了飞镰如此神奇,他便下定了决心要将这门技艺学到手中。为此与那苗人喝了三天三夜的酒,这才得到了发射飞镰的心法。他苦练了三个月,将这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不过司徒桥却又独出心裁,将发射飞镰的心法又用在飞刀等暗器之上,果然声势惊人。只不过如此一来,发射暗器之时只注重技巧,却忽视了内力和手劲,暗器发射之后,速度慢了不少,杀伤力大大减弱,只能说是徒有其表而已。若是遇到武功高手,轻易便能将这暗器接住或磕飞。只不过乍看之时,还以为发射之人内力深厚,能以内力驱动暗器盘旋飞舞,倒也能唬住不少武林高手。林义郎曾经到过岭南,见过苗人用飞镰捕捉鸟兽,是以识得司徒桥这手功夫。
司徒桥哈哈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倒叫林大掌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