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整片石壁慢慢向下滑了过去。众人所站的平台自然不能幸免,剧烈颤抖了几下,与石壁接合之处断裂开来,直向崖下坠去。
众人站在平台之上,耳听得呼呼风响,四周石块乱飞。转头向石壁望去,却见石壁正缓缓向崖底滑动,众人眼前好似有一座高山,正向地底沉没。
众人见到这天崩地裂一般的恐怖情形,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平台坠落之时,仍有石块不断向平台上坠落。众人在平台之上左右闪避,只不过石块砸落的速度极快,而且极为密集,不时有人被石块砸中。
朱三家站在平台边缘,虽然想退到平台中央,只不过石头不断落了下来,他不得不挥拳将砸落的石头击飞,片刻之后拳头已然鲜血淋漓,更无暇向平台中央挪动脚步。便在此时,三块大石头自空中坠落,每块都有西瓜大小,直向朱三家头顶砸了下来。朱三家心下大惊,知道凭借自己两个拳头决计无法将这三块大石同时推开,只是此时要想闪躲却已来不及了。他心下一横,双拳蓄力,只待大石砸到头顶之际,便出拳遮挡,能挡出几块算几块,总之绝对不能束手待毙。
便在这危急之时,一人突然从旁边闪了过来,右手斗然伸出,正抓住朱三家胸口处的衣衫,用力向外一扯,登时将他从三块大石之下拽了出来。虽然有一块石头落下之时,在朱三家右肩刮了一下,使得他肩头处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不过性命总算保住了。那三块大石砸在平台之上,使得整座平台都颤抖了一下。
朱三家惊魂稍定,正要向救他那人道谢,却见那人竟然是嵩山派掌门人林义郎。此前两人结下了梁子,怨仇颇深。朱三家心下一凛,道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便在这时,一块尖利的石头自空中落了下来。林义郎扯着朱三家后退,已出了全力,此时旧力用尽,新力未生,已无力再行闪避。那石头正砸在林义郎天灵盖上,他哼也没哼一声,便即倒地而亡。
从朱三家遇险,到林义郎身亡,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众人正忙着闪避劈头盖脸砸下来的石块,无暇顾及他人。是以看到林义郎救人和身亡的整个过程的除了朱三家之外,便只有清风道人和许成和二人。此前林义郎和邓遥出於私利与刘涌翻脸,甚至不惜加害众人,清风道人和许成和心下对林义郎也是颇多怨恨。此时见他为了救朱三家而丧命,心下却也是大为震骇。
便在此时,平台已落到了崖底,恰好砸在从右侧奔流到此处的那条地下河流之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平台已落入水中,溅起了一丈多高的水花。这地下河流冲力极大,平台虽然自高空坠落,却也被水流推动着向前急速冲去,并未立即沉入水底。只不过众人站在平台之上,平台被水流冲击之时剧烈晃动,众人再也立足不住,接二连三地坠入到急流之中。
慕容丹砚此前惊吓过度,竟然忘了躲避落石。厉秋风只得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拚命遮挡落下来的石头,身上多处受伤。待得坠入水中之后,被冷水一激,慕容丹砚这才清醒过来,惊觉自己被厉秋风抱在怀中,心下先是一惊,随后心下羞愧,又夹杂着几分欣喜。两人在水中随着水流翻滚,瞬间已被冲出了五六丈远,竟然到了两条地下河流的交汇之处。
这两条水流湍急的地下河流一左一右相互撞击,溅起的水花足有一人多高。只不过两条河流撞击之力虽然巨大无比,却又相互抵销,竟然在交汇之处形成了一处小小的平静水面。
这里四周都是湍急的水流,更有无数漩涡,偏偏在水流最为凶险的位置,却形成了一处水波不兴的小水塘。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被水流冲至此处,身子旋转不停,已然是头昏眼花。片刻之后,刘涌等人也先后被水流带到了这里。众人相互扶持,总算没有人被水流冲走。刘涌大声说道:“天可怜见,咱们没有被冲到瀑布边上。否则就算不被那条白蛇吞了,也会落到瀑布下面活活摔死……”
他话音未落,却听司徒桥说道:“刘先生,只怕你高兴得太早了。”
司徒桥说完之后,伸手指着头顶说道:“石壁眼看着就要滑落下来了!这石壁如此巨大,若是倒了下来,只怕连这两条地下河流也都会被它埋於地下,何况是咱们这区区数人?!”
众人心下一凛,不由地抬头向上望去。此时石壁正向下滑落,石壁上的萤石大半已不见了踪影。地下洞窟其余三面的洞窟上虽然萤石仍在闪耀,光亮却也黯淡了不少。那石壁不断向下坍塌,底部已陷入两条地下河流之中。水流不断减少,众人所在的这处小水塘的水位也随之急速降低。
众人见势不妙,急忙向水塘岸边游去。经过这番折腾,人人精疲力竭,只得相互扶持,总算都爬到了岸上。转头望去,原本水波不兴的小水塘只剩下半湾浅水,而地下河流的河水也急剧减少,水流声越来越弱,只怕片刻之后,这地下河流便要断流。
众人见那条白蛇兀自在瀑布顶端扭曲挣扎,只是水流减弱之后,那白蛇竟然转过了身子,正要从瀑布顶端游了回来。众人心下大惊,此时人人身上带伤,要想逃脱这白蛇的攻击,只怕比登天还难。正惶急之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却是整座石壁已然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