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通边说边转头看了一眼廖大纲,说道:“老廖,你说巧不巧?”
廖大纲笑道:“大人说巧,那一定是巧了。”
樊通嘿嘿一笑,转过头去,对魏观主说道:“魏观主这要去哪里啊?”
魏观主颤声说道:“马、马家庄陈老爷迁坟,要小观前去做一场法事……”
樊通道:“原来如此。听说魏观主精通京房易术,善能卜卦。能否为我推算一卦,瞧瞧咱们什么时候能抓到那个盗贼?”
那魏观主吓得紧了,身子一软,眼看就要摔到地上。那中年道人急忙伸手搀扶住他,口中说道:“樊大人,小观观主这几日一直生病,倒叫大人见笑了。”
樊通故作惊讶,道:“哎呀,魏观主病了不成?我倒懂一些医术,请魏观主伸出左手,我来给魏观主把把脉……”
他话音未落,忽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只见城门前不远处一家绸缎店的屋顶火光大起,街道上的百姓哭喊着四散奔逃。城门洞内的众人也吓了一跳,立时乱了起来。樊通对廖大纲道:“老廖,你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廖大纲答应了一声,拔腿便向那绸缎店跑了过去。此时城门洞中已然乱成一团,有的百姓向城内跑,有的却向城外跑,直如没头苍蝇一般相互碰撞。有几人摔倒在地,众人却也顾不得了,仍然到处乱跑。那几人被众人踩踏,头上脸上身上不知踩上了多少只脚,登时大声惨呼起来。
樊通瞧着魏观主一行人行迹可疑,原本要细细盘查,只不过此时城门洞中一片大乱,他也顾不得再去盘问魏观主。眼见着旁边一人倒在地上,片刻之间已被踩踏得满脸是血。樊通冲了过去,双掌推开三四人,伸手将那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口中说道:“别慌,快离开门洞!”随后又先后将两名摔倒在地的百姓救了起来。待他再想寻找魏观主等人之时,却哪还有众道士的影子。
厉秋风眼看着司徒桥随着几名道士走到城门洞口,急忙从怀中掏出五文钱递给摊主,正要向城门口走去之时,只听“轰隆”一声响,馄饨摊对面的一家绸缎店屋顶已然炸开,火焰自屋顶腾起,声势煞是惊人。
片刻之间,街上一阵大乱,原本埋伏在四周的衙差和城上的官兵顾不得再隐藏行迹,纷纷向绸缎店涌了过来。厉秋风心下暗想:“司徒桥定然早就在这绸缎店中做了手脚,算好了时间,引燃了绸缎店中埋好的火药。如此一来,衙差和官兵赶来救火,司徒桥便能趁乱逃出城去。”是以绸缎店火起之时,厉秋风便即向城门口奔去。他看到樊通站在城门洞内,拦在几名道士身前。而廖大纲正从门洞中跑了出来,两人抆肩而过,廖大纲并没有认出厉秋风。紧接着城门洞中一阵大乱,樊通忙着救人,顾不上盯住众道士。
厉秋风看到司徒桥从独轮车上拎起一个包袱,便即挤开人群,直向城外奔去。那几名道士见司徒桥逃了,转身便向城内逃走。
厉秋风紧跟着司徒桥,一前一后向城外奔去。待到城门上的军官下令关闭城门之时,两人早去得远了。
司徒桥出了城门之后,并未沿大道北行,而是钻入一片树林之中,蹿高伏低向北而行。他武功虽然不高,轻功却极是了得。只见司徒桥瘦长的身子如竹竿一般,虽然在树林之中,奔跑起来却也是疾逾奔马。厉秋风怕被他瞧出行迹,不敢逼得过近,是以离司徒桥足有五六十丈,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好在司徒桥只顾着前行,并未回头观望,四周又尽是树木,厉秋风紧随在后面,倒也不必担心被他发现。
两人一前一后,用了半柱香工夫,方才出了这片树林。司徒桥这才放慢了脚步,转头四处看了看。厉秋风早防着他有此着,是以司徒桥转头之际,他早已躲到了一株大树背后,并未被司徒桥发现。
司徒桥四顾无人,便即走上了北行的大道。厉秋风跟在他身后百余步外,每当司徒桥要转头之际,他便先行藏到路边。总算他武功高强,两人一前一后又走了数里,司徒桥都没有发现厉秋风紧紧跟在他身后。
此时大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的坐车,有的乘轿,还有的骑马。厉秋风见司徒桥一路北行,倒发起愁来,心下暗想:“看样子他是要回转京城。自己在洛阳还有要事,总不能随着他一路北行。须得找个无人之处,将他打倒之后,抢回关羽头颅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