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站在数十丈外,一直紧盯着两伙人缠斗不休。眼见於帆和於承嗣大战上风,将四名青衣人打得狼狈不堪。而司徒桥却是左支右绌,不敢强接硬挡,只得蹿高伏低,躲避无头关羽的追杀。待两伙人都到了戏台之前,无头关羽一刀横掠,迫得司徒桥退无可退,又不能左右闪避,只得腾空而起,才避开了这一刀。
厉秋风却知道司徒桥大势不妙。他虽勉力避开了这一刀,只不过跃到了空中,却终有落下之时。那无头关羽只须端着大刀在下面守着,待他落下之时,一刀砍将过去,司徒桥非死即伤。厉秋风虽然对司徒桥素无好感,不过此事多有难解之处,须得仔细查明。司徒桥若是死在无头关羽手中,这线索便断了。是以司徒桥腾空而起之时,厉秋风已然抢了出去。只是他方才便见到一名闲汉肩头搭着一卷绳索,手里还提着一根扁担,想来是一名挑夫。是以抢出之时,左手顺手抓过那卷绳索,也不顾那闲汉破口大骂,便向戏台前扑了过去。
只见无头关羽一刀横扫,虽然没有砍中司徒桥。只不过此时四名青衣人被於帆和於承嗣迫得步步后退,恰好退到司徒桥方才站立之处。这四名青衣人全力与於帆和於承嗣周旋,哪有余暇顾及身后的情形?司徒桥跃起之后,四人堪堪退了过来,正迎向了无头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这一刀势大力沉,又快若闪电,只见血光迸现,四名青衣人竟然被这一刀砍成了八截,惨叫着倒在地上。
此时厉秋风已然抢到近前,只不过距离那无头关羽还有数丈。他见司徒桥的身子已然从空中坠落,知道抢上前去已然不及。是以右手抓住绳头一甩,那绳索疾向司徒桥飞去,正缠在了他的腰间。厉秋风待那绳头在司徒桥腰上缠了几道,急忙双手用力一扯,将他凭空拉了过来。
从四名青衣人惨死,到司徒桥被厉秋风救出,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事情。於帆和於承嗣与四名青衣人缠斗,虽然大占上风,只是想要将这四人或擒或杀,却也不是片刻之间的事情。只不过眼前突然血光迸现,紧接着四名青衣人已然屍横就地。於帆和於承嗣大惊失色,正自惊骇之间,却见司徒桥腾云驾雾般地飞了出去。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司徒桥飞出三丈之外,已然被人抓在手中。
厉秋风将司徒桥用绳索拉了过来,凌空抓住了他腰间神阙穴。司徒桥只觉得全身酸麻,登时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厉秋风扣住了司徒桥的穴道,将他拎在手中,随手将他肩上的包袱拽了下来,套在自己肩上。这才右手向地上一掷,只听“扑通”一声,司徒桥摔倒在地上。他身子甫一落地,便即左手一撑, 想要从地上跃起。只不过方才厉秋风抓住他神阙穴之时,内力透入血脉。此时厉秋风虽已放手,只不过血脉初通,他只跃起半尺,身子一阵酸麻,复又摔了下去,弄得灰头土脸,模样甚是狼狈。
厉秋风斜了司徒桥一眼,便不再理他,转头向那无头关羽望了过去。只见无头关羽已然转过了身子,面对着厉秋风。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还我头来!”
厉秋风嘿嘿一笑,道:“阁下明明是一位武林高手,何必在此装神弄鬼?”
於帆初时瞧见厉秋风现身,因四周昏暗之极,厉秋风离他和於承嗣又远,是以并没有认出是何人救了司徒桥。只不过厉秋风开口说话,於帆立时听出是厉秋风的声音。他心下一凛,暗想:“怎么这人又在此处出现,难不成一直跟着我们不成?此人武功了得,若是对手派来对付我的,只怕今日难以脱身。”
那无头关羽默然不语。厉秋风接着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阁下是友是敌,不过这柄青龙偃月刀可不是阁下的趁手兵刃,更别提你身上这身铠甲。若是阁下想要与我动手,手里挥舞着这柄大刀,身上又穿着这身铠甲,只怕不是我的对手。是以我劝阁下还是抛了大刀,脱了铠甲,何必还装扮这无头之人?”
他话音方落,却见无头关羽右手将青龙偃月刀向地上一插,只听“噗”的一声,刀柄已插入地面半尺,大刀稳稳地立在了地上。
於帆和於承嗣心下都是一凛。此时正当寒冬,地下尽是冻土,坚硬之极。这人将刀柄随手向地上一插,竟然没入地面如此之深,这份内力,可是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