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旭听到厉秋风为自己解围,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厉秋风一眼,目光中尽是感激之意。
却听司徒桥说道:“这伯邑考原名姬考。古人按照伯、仲、季来给子女排行。姬考是文王的长子,是以名字中用了一个伯字。而邑则是姬考的的封地,世人为了尊敬他,便称他为伯邑考。便如同三国时刘备曾做过豫州牧,世人便称他为刘豫州一般。”
慧净等人连连点头,看着司徒桥的眼神中露出了几分敬佩之意。司徒桥越发得意,接着说道:“这伯邑考命运悲惨,可以说是全天下第一大倒霉蛋。其时西伯侯被商纣王困在羑里,衣食不足,无人照顾,每日过得都是极为艰辛。而且妲已派去的刺客一直窥伺在旁,虎视眈眈,可以说是步步惊心。这伯邑考是至孝之人,虽然其时他年方十五,却写了一封奏章向商纣王请命,愿意以奴隶之身去照顾西伯侯。商纣王早就听说西伯侯的长子素有贤名,既然西伯侯被自己扣押,若是将这一个素有贤名的伯邑考留在西岐,将来做起乱来,却是一个大患。是以他马上答应了伯邑考的请求,待他到了朝歌之后,立即将伯邑考扣了下来做人质,威胁西岐不得妄动。商纣王以为西伯侯父子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便放下了心。为了羞辱伯邑考,商纣王要他做自己的车夫,以此来威压天下,使国民不敢反抗。
“这伯邑考虽然年幼,却生得俊秀风流。那妲已原本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妖艳女子,见了这个英俊后生给自己驾车,哪还忍得住?便想了法子百般勾引……”
厉秋风听到此处,心下暗想:“在这些出家女尼面前说这些话,不免有伤风化。”他咳嗽了两声,对司徒桥道:“司徒先生,你若是想讲故事,须得说些正经事儿,万万不可胡说八道。”
司徒桥怪目一翻,道:“书上便是这样写的,难道有什么错处不成?”
厉秋风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司徒桥这才醒悟过来,却也觉得在慧净等人面前说这些事情未免有失自己的体面。於是干咳了几声,这才接着说道:“只不过伯邑考却是一个正人君子,自然不受妲已的诱惑。那妲已由爱生恨,竟然鼓动商纣王,在殿前架起一口大油锅,将伯邑考扔进油锅活活烹死……”
慧净等人听到此处,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慧明颤声说道:“这商纣王怎么如此残忍,竟然将活人丢进油锅?”
司徒桥冷笑了一声, 道:“残忍?更残忍的事情还在后面。商纣王烹死了伯邑考之后,却仍然不甘心,将伯邑考的屍体从油锅中捞了出来,用他的肉做成了肉羹,放在食盒之中,派使者骑快马将食盒送到羑里,赏赐给西伯侯。商纣王要使者告诉西伯侯,伯邑考因为冒犯了商纣王,已被国君下令杀死,这肉羹便是用伯邑考的肉做成。商纣王听说天下人皆称西伯侯是圣人,圣人自然不会吃自己儿子的肉。吃与不吃,就看西伯侯如何决断了。西伯侯心伤爱子惨死,只不过知道这是商纣王要借口自己不食国君赏赐之物将自己处死。是以西伯侯强忍伤心,在使者面前吃了肉羹。那使者回去复命之后,商纣王得意洋洋地将百官召集到宫中说,西伯侯算什么圣人?明知道是用自己儿子的肉做成的肉羹,他竟然吃了下去,岂不是与禽兽无异?西伯侯逃回西岐之后,自立为周文王,立武王姬发为太子,以姜尚为谋主,使得周国不断强大。伯邑考至忠至孝,替父惨死。是以后人在这文王庙中也为他建了一座孝子堂,四时享祭,以表忠孝。”
此时大殿中再也无人说话,人人想到伯邑考死状之惨,心下都是极为凄凉。过了半晌,却听司徒桥自言自语地说道:“只不过这事情真是奇怪,为何有人要将伯邑考神像的脑袋砍了去?按理说伯邑考是忠孝之人,无论官员百姓,还是黑白两道,不管是真是假,口头上都以忠义自居。可是这文王庙虽然破败不堪,雷公像、文王像却没有损坏,偏偏以忠义名动天下的伯邑考的神像被人砍了脑袋,岂不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