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觉双手合什,口中连宣佛号。云轩叹了一口气,道:“江湖各派虽然已撤离了无极观,可是咱们丝毫也没放松戒备。除了在无极观至碧水潭之间设了三道防线之外,观中巡夜的当值弟子也增加了一倍。如此戒备森严,实难相信敌人竟然潜入了无极观中,而且就躲藏在本房弟子的居室之中。
“那些追进院子的同门师姐妹见那人跃到了另一处院落之中,便即大呼小叫起来,有的转身冲出了院子,有的则跃上屋顶,循踪追了过去。咱们是掌门人一房的弟子,自然不肯落后,便也各自回屋中取了兵器,紧跟着追了下去。
“贫道见师妹们争先恐后地追了出去,便取了长剑,和云玄师妹一起,想要跃上屋顶,追上那人。想不到刚跃上屋顶,却见师父匆匆走进了院子,冲着贫道和云玄摇了摇头。贫道见师父不许咱们追赶那人,便停了下来。师父走到贫道面前,低声问道,云真去了哪里?贫道和云玄一怔,这才想起方才一片混乱之时,师妹们大都从各自的屋子里冲了出来,可是此时回想,却没见到云真的影子。师父这一问起,贫道和云玄不由地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师父脸色铁青,便即向屋顶被那人撞破的屋子冲了过去。贫道这才发觉那屋子正是小师妹的居住。贫道自入观之后,师父一直和蔼可亲,即便是青云观之行遭遇前所未有之挫折,师父也只是伤心四位师妹遇难,绝对没有半分沮丧,更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方才借着院子中的火把光亮,看到师父脸色铁青,显然是愤怒之极,心下不由得忐忑起来。眼看着她冲进了那间屋子,贫道和云玄也急忙跟了过去。
“待贫道和云玄冲进屋中之后,却见师父呆立在小师妹的床前。这屋子中住着小师妹、云逸和另外两位师妹,此时其它三张床上的被褥都是一片散乱,只有小师妹床上的被褥却甚是整齐,一望可知这被褥只是铺开,并未有人在被子中睡过。而这张床正上方的屋顶,却破了一个大洞,正是方才那人影撞破之处。
“贫道心中疑云大起,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只不过这事情太过震撼,是以这念头闪过之后,贫道自己先吓得全身一抖,强行将这念头压了下去。师父看了看小师妹的床,又抬头扫了一眼屋顶的破洞,这才转过身来。贫道看到师父的神情,不由吓了一跳。只见她脸上的愤怒之色已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却尽是伤心绝望。
“贫道和云玄从未见过师父如此沮丧,心下慌张,手足无措。师父看了我和云玄一眼,道,云玄,你和云真私下最为交好。她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对么?云玄身子一颤,抬起头来,看着师父的眼睛,却又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颤声说道,小师妹自从回到无极观之后,一直在养伤,并没有什么异状……。云玄话未说完,师父便哼了一声,吓得云玄身子一抖,不敢再说,站在一边噤若寒蝉。师父思忖了片刻,对贫道说道,你带了云玄去找云真,找到她后,就说为师说了,若是那东西在她身上,只要将东西交给你们带回无极观,便随她去罢。
“贫道当时吓了一跳。师父这样说,与贫道最初的推想完全不同,似乎小师妹拿了什么东西后逃走了。贫道与小师妹相识十余年,知道她天性聪颖,为人洒脱,绝对不是贪图身外之物之人。可是师父也绝对不会强行将罪名加在她最喜爱的弟子身上。此事太过突然,贫道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师父见贫道犹豫不决,接着说道,云真极为聪明,
只不过始终勘不破一个痴字。这些年为师一直对她看护极严,只是这两三个月无极观大敌当前,为师顾不上她。唉,想不到一时疏忽,酿成大祸。这事情的原委,日后你们自然知道。眼下要紧的是将东西从她手中取回来,免得她越陷越深,甚至陷入魔道,成为无极观乃至整个武林的公敌。到了那时,才真是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咱们便是想救她出来,只怕也不能够。“贫道见师父说得郑重,知道这场风波定然不小,要紧的是尽快找到小师妹,将东西取回来,或许事情还有挽回的机会。是以贫道当即与师父告辞,与云玄跃上屋顶,一直追了下去。
“那一晚整个无极观都无人入睡,因为数十人都看到了那人影是从咱们住的院子中逃了出去,是以其他各房的弟子也沿着那人影消失之处追了下去。这些门人虽然与贫道和小师妹都是无极观的弟子,算得上是同门师姐妹。只不过拜的师父不同,彼此之间虽说亲密,有的却有隔阂。尤其是一些师伯师叔对我师父继承观主之位一向不满,挖空了心思想找出师父的错处,以图夺取观主之位。这些人虽然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逃走的人是谁。只不过这人毕竟是从咱们居住的院子中逃出去的,师父自然逃不了干系,是以追踪之际便格外卖力。
“贫道和云玄师妹追出之时,却都抱着一般心思,要抢先找到小师妹,将她带回到师父面前。即便是她闯了天大的祸事,咱们师徒一体,总能想出法子度过难关。是以贫道和云玄用了十分力气,仔细勘察行迹。那些同门只道这人既然逃了出去,自然不敢在无极观左近停留,只能一路逃往山下。是以她们跃出围墙之后,并未仔细搜索,便即向山下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