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心中满是疑团,只不过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询问才好。孙光明猜到了他的心思,口中说道:“司徒桥到了这谷口村之后,担心咱们会随后追来,便没有进村,而潜入池头庙中。此前他到长平古战场之时,便已到过这里。为了防备敌人,他借着池头庙这些断壁残垣,巧加布置,布下了机关。那些碎石堆便是他故意布下的疑阵,若是有人走了进去,只怕绕来绕去,再也走不出来了。”
厉秋风转头看了看大殿外那几十处碎石堆,每一处碎石堆都有一人多高,在夜色中分外诡异。
孙光明接着说道:“他自然不是想在这池头庙中找什么东西,而是要将池头庙当作暂时栖身之处。他要找的是秦军的埋屍坑,然后布设诸葛遗阵,试着召唤骷髅大军。司徒桥这人做事极为诡异,这两日定然是昼伏夜出,在谷口村周围到处挖掘,想要找一处地下埋屍最多之处。咱们先抄了他的后路,让他逃无可逃,便可从容对付此人。”
苏岩在大殿各处敲敲打打,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厉秋风心下虽然微感诧异,却也不去理她,转头对孙光明道:“孙先生,厉某有一事不明,不知道是否可以赐教?”
孙光明道:“厉大侠有事尽管说便是,赐教二字,愧不敢当。”
厉秋风指着那些碎石堆道:“依孙先生所说,这些碎石堆是司徒桥按照奇门五行的方位布设而成。厉某在虎头岩下的山窟之中,确曾见过姚广孝布下的机关,端得是厉害无比。不过他是以地下河流的水流之力驱动机关,这才能变换方位,暗藏杀机。可是眼前这些碎石堆却是死物,即便有些古怪,若是武功高手陷入其中,只须拳打脚踢,将这些碎石堆尽数打倒,石阵便没有半分用处。司徒桥耗费力气摆了这些石头阵,吓唬谷口村的村民或许有用,若是遇上武功高手,又有何用处?”
孙光明微微一笑,道:“厉大侠,不少武林高手都是与你一般心思,以为奇门五行的机关消息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想要凭着一身高深武功,便可以将机关尽数毁了。却不知正是因为心中先有了这念头,便已堕入机关高手的算计之中。这些碎石堆看似杂乱无章,若是有人走了进去,眼前看到的便不再是碎石堆,而是各种幻像。这些幻像源自人心,你心中想到什么,眼中便会看到什么。到了那时,即便你想将这些碎石堆尽数毁掉,可是眼前尽是种种幻像,连碎石堆的影子都看不到,又怎么能将它毁去?”
厉秋风听得云山雾罩,心想这些人当真是不可理喻,这些碎石堆与人同高,走入石阵之中,即便是看到什么幻像,到时只须纵身一跃,便可跳到碎石堆顶上,四周情形尽数收於眼中,哪会被这些石头困住?
他正思忖之间,忽听苏岩一声欢叫,口中说道:“在这里了!”
孙光明和厉秋风转头望去,却见苏岩在大殿西首一块青石板上轻轻敲击了数下,地下发出了“空空”之声,显然石板下藏了东西。苏岩拔出长剑,正要将青石板撬开,孙光明急忙说道:“且慢动手!”
苏岩一怔,手中长剑立时停了下来。孙光明道:“孙光明虽然拿到了曹彬留下的阵图,只是没有神器和阵胆,这阵图便没有半分用处。若是我猜的不错,这块石板下面藏的应该是他手中的阵图。此人得图已有多日,想来将阵图已背得熟了。到了这里之后,他要去寻找埋屍坑,身上不能携带太多东西,是以便将阵图等物藏在这里,又在殿外布下了石阵,以防有失。司徒桥狡猾之极,一旦发现情形不对,只怕便会逃走。这阵图对咱们来说没有半分用处,是以不必将图取出,以免打草惊蛇。”
苏岩虽然心有不甘, 只不过她对孙光明一直百依百顺,听他如此一说,便即答应了一声,将长剑收回鞘中,转身走了回来,对孙光明道:“大哥,下午我到了这里之时,只是看到了这处石阵,并没有发现司徒桥的影子。想来事情紧急,此人已是破釜沉舟,白天也出去寻找埋屍坑。咱们是在这里等他回来,还是……”
孙光明不待她说完,便即抢先说道:“咱们就在池头庙中等他回来。此人找到埋屍坑之后,定然要返回池头庙取出阵图。咱们若是在山野中追踪司徒桥,虽然找到他不难,只不过此人心思缜密,轻功不弱,若是被他发现,趁着夜色逃了,想要擒住他可就难了。倒不如躲在庙中,以逸待劳,趁其不备,将他擒住之后,便可夺回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到时三件神器俱已到手,咱们大事可成。哈哈,哈哈。”
厉秋风见孙光明说话之时手舞足蹈,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心下好笑。他对孙光明道:“孙先生,方才苏姑娘发觉那块青石板下藏有东西,孙先生说司徒桥将阵图藏於其中。这阵图至关重要,虽然司徒桥已然烂熟於胸,却也不至於如此托大。另外若是司徒桥将阵图藏在这破败的大殿之中,玄奘法师手书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定然也会被他藏於此处。可是孙先生又说要在这庙中设伏,擒住司徒桥之后,从他身上夺回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厉某倒有些糊涂了,为何司徒桥将阵图留在这里,却要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随身携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