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士向白袍人手中的铁牌望去,待看清铁牌上的字迹,登时一个个面色大变。白袍人傲然说道:“你们都是当兵吃粮的,自然识得这牌子罢?”
众军士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开口说话。白袍人冷笑一声,将牌子收回到怀中,森然说道:“见了上官,竟然敢不跪下迎接,你们卫所的上官,都是这样教你们办事的吗?”
众军士看着白袍人,心下都有些惊疑。厉秋风躲在一处民宅的墙边,心下暗想,这白袍人手中的铁牌,想来是军中所用的腰牌。这些巡夜的军士自然识得铁牌,才会如此惊愕。听这白袍人的口气,他也应当是军营中人。只不过此人如此年轻,又怎么能做了军官职位?
他正思忖之间,却见那军士头目已自爬了起来。只不过一名黑衣汉子倏然逼近,右手掐住这头目的后颈,立时将他提了起来。那黑衣汉子比这头目足足高出一个头,是以将头目提在手中,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只见黑衣汉子将那头目拎到白袍人面前,随手向地上一掷。只听“扑通”一声,那头目摔到了地上,嘴里大声呻吟。黑衣汉子冷冷地说道:“还不向我家少将军跪拜行礼?!”
那军士头目摔得头昏眼花,全身无一处不痛,听这黑衣汉子喝斥,哪里还敢反抗?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管他是什么少将军大将军,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只见那军士头目挣扎着跪在白袍人面前,颤声说道:“小人见过少、少将军……”
众军士见头目已然屈服,再看围在四周的黑衣人个个面目狰狞,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哪里还敢倔强。是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学着那头目的模样,乱哄哄地嚷道:“小人见过少将军!”
白袍人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好,好,算你们这帮兔崽子识相。”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呆立於一旁的黄旭,笑道:“姑娘,你瞧着这群王八蛋的模样,出了胸中的恶气没有?”
黄旭想不到凭空出来这样一位白袍人,解了自己的危难,倒是颇出自己的意料之外。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军士,心下倒有些可怜这些人。暗想这些军士只是奉命巡夜,倒是自己失魂落魄之下,闯入了这些军士的队伍之中。虽然这些军士说话粗鲁,却也并无过分之处。自己的父亲身为修武县知县,自己却公然违犯宵禁之令,传出去对黄崇的官声颇为不好。是以她对白袍人道:“此事因我而起,怪不得这些军士,少侠还是不要与他们为难罢。”
白袍人点了点头, 笑道:“姑娘真是菩萨心肠。既然如此,便依姑娘的主意好啦。”
他说完之后,转头对众军士道:“你们都起来,继续去巡你们的夜罢。”
众军士如蒙大赦,纷纷爬了起来,一个个只想着逃离此地。那白袍人忽然说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众军士吓了一跳,以为白袍人又改了主意,一个个脸色大变。白袍人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随手丢给那军士头目,口中说道:“我折断了你的刀,想来回去不好向上官交待。这锭银子你拿去,找铁匠打一把刀,剩下的就给你们这些小子喝酒罢。”
那军士头目接过银子,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想来这银子最少也有十两。他心下大喜,颤声说道:“多谢少将军,小人这就带兄弟们离开便是。”
厉秋风见白袍人对众军士恩威并施,又打又拉,倒是颇有心计。不过他年纪尚轻,说话之时装腔做势,颇不自然,想来是从官场之中学来这些笼络人心的伎俩,此时派上了用场。只不过他终究不是官场老将,做出这副模样,未免有些做作。
待众军士走得远了,白袍人对黄旭说道:“姑娘家住何处?咱们送佛送到西,将姑娘一路护送回去,以免再遇危险。”
黄旭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我家离此不远,不劳少侠相送。今日多谢少侠援手之恩,日后若有机缘,一定报答少侠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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