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心下一凛,暗想这人虽然武功稀松平常,出招倒还算得上精妙。只是全无内力,再精妙的剑招也没什么用处。只不过厉秋风不敢裸着身子跳出木桶,情急之下急运内力,只听“呼”的一声响,木桶中的热水被他内力激动,如一道水墙般从木桶中升了起来,正迎向了敌人攻过来的兵器。那点寒光迎上了水墙,立时消失不见。紧接着听到一声惊呼,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后退了两三步,“砰”的一声,背心撞在了内室的门上,险些将门板撞倒。
厉秋风以内力将大半桶水震得飞了出去,一时之间地上到处都是积水。敌人受了水墙一击,竟然立足不住,直跌了出去。厉秋风心下松了一口气,暗想敌人武功太过差劲,不足为虑。只是自己赤裸着身子,不能追过去将敌人擒住。
念及此处,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双掌蓄力,直向木桶桶底击去。只听“喀嚓”一声大响,木桶桶底立时四分五裂。厉秋风左手抓住木桶,遮挡在自己腰间,这才站起身来。
便在此时,被厉秋风用水墙逼退的敌人惊魂稍定,右手拎着一柄长剑,又向厉秋风扑了过来。只见他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直刺向厉秋风咽喉。厉秋风身子急转,“嗤”的一声,长剑刺入桶壁。只是厉秋风带动木桶转势甚急,敌人的长剑刺中木桶之后,只觉得一股大力将手中长剑带了出去。他右臂剧震,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长剑竟然硬生生的脱手而出。他只觉得右手手心一阵剧痛,惊恐之下,急忙将右手举在眼前。却见手心已被剑柄磨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已自渗了出来。
厉秋风用木桶夺走敌人的长剑,趁势向后连退三步,这才定睛望去。却见敌人一脸惊恐,正自望着自己。厉秋风嘿嘿一笑,道:“原来是董老师。咱们虽然有过节,不过你如此偷袭,只怕有些不地道罢。”
那人赫然便是在四方巷的大街上被厉秋风惊走的那个姓董的武师。他见厉秋风认出了自己,急忙又后退了两步,双掌横在胸前,恶狠狠地说道:“是老子又怎样?!老子听人说了,张老爷贬斥了我,便是要你做管家。老子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厉秋风冷笑一声,道:“好。你若想与我比试武艺,尽可以光明正大找上门来。如此鬼鬼祟祟,算什么英雄好汉?”
姓董的见自己的长剑插在木桶上,剑身兀自颤动不已。他一边思忖如何才能将长剑夺回来,一边瞪着厉秋风道:“对付你这小贼,还讲什么江湖规矩。你鬼鬼祟祟偷入四方巷,定然另有所图。方才张老爷便是瞧出你这小子不是好人,这才要老子出手将你擒拿。只不过不知道你小子给张老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将他迷惑住了。张老爷被你骗了,老子却不会上当!”
厉秋风听姓董的说完这番话,果然与自己此前所想的一般无二。张实外表忠厚,内藏奸诈,初时怀疑自己到四方巷另有所图,这才要姓董的出面邀战。 只是后来被自己遮掩了过去,铁了心要自己和他一起同往扶桑。只是与此人同行,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不知何时便会遭了此人的毒手,悔之晚矣。
姓董的骂了几句,见厉秋风并未说话,只道他被自己责骂得哑口无言,不由洋洋得意起来。他原本是江湖中一个卖狗皮膏药的狡诈之徒,无意中偷学了衡山派的剑法,只不过不懂得内功法门,剑招虽然精妙,却无内力驱动,并无太大用处。不过凭着这套似是而非的衡山派剑法,对付宁波城中的地皮流氓、大户人家的护院武师,却也并不困难。是以姓董的在宁波城颇有名气,处处受人恭维,竟然自高自大起来。此时见厉秋风沉吟不语,只道他心生畏惧,竟然忘记了自己武功远不如这人,当下冷笑一声,口中说道:“小贼,你若识相,趁早收拾东西滚出张府……不,是收拾东西滚出宁波府,老子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你只能光着身子,被老子扔到大街上了!”
厉秋风方才一直隐忍不发,只是因为赤裸着身子,不便出手教训这个浑人。方才又思忖张实的为人,这才没有立时反击。此刻见姓董的气焰嚣张,心下又好气又好笑,暗想何必与这等浑人多作纠缠?当下冷笑一声,口中说道:“好,你立时滚出宁波府,我可以饶你一命。若是再让我遇上,立时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到时可别怪我出手无情,后悔不及!”div
一刀倾情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