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王鱼斩断胳膊的汉子早已痛得昏了过去,被几名王家庄的庄丁抬到了一边,已用衣衫扎住了伤口。听到王员外吩咐之后,王管家冲着那几名庄丁摆了摆手,众人便将那名汉子飞快地抬走了。
玉水庄众人听王员外要赔偿二百两银子,人人心下都是一震。不少人心下暗想,若是给我二百两银子,便是砍了我的双臂我也愿意!
王员外向众人拱了拱手,口中道:“方才是一场误会,还望各位朋友不要在意。咱们王家庄绝对不会亏待了各位。原本我与马员外过,开工之前,每日给各位发二十文钱,待到开工之后,再足额发放。不过各位朋友如此捧场,为表谢意,从今日起,每日给各位发五十文钱,一直到锺馗庙建好为止。”
王员外话音方落,玉水庄众惹时欢呼起来。方才与王家庄庄丁冲突之事,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有些汉子心下暗想,若是挨一顿打,每日里便能多赚二十几文钱,倒不如让他们再打一顿,盖完庙后,咱们也能发一笔财。首发
待到王管家领着这些汉子欢喜地走了之后,王员外这才转过头来,瞪了王鱼一眼。此时他原本宽厚慈祥的脸上如同罩了一层严霜,目光严厉之极。王鱼自到大,从来没有见过王员外如此恼火,一颗心登时悬到了嗓子眼。只见她将手中的长剑向地上一丢,凑到王员外身边,双手拉住王员外的左手,口中道:“爹爹,我知道错啦。您就饶过我这一回罢。”
王员外原本要大发雷霆,可是看到王鱼这副样子,怒气却又发作不出来,只是瞪了王鱼一眼,口中道:“以后做事,须得再三考虑,万万不可随意伤人。要知道脑袋砍掉了是安不回去的!”
王鱼摇晃着王员外的左手,撒着娇道:“女儿知道啦!以后绝对不会再胡乱砍人。再爹爹你赔了那人二百两银子,也算对得起他了。这两百两银子到手,就算让他一家什么都不干,三辈子也用不完。”
她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道:“女儿原本不想斩落他的胳膊,只不过他话太过无耻下流,女儿一时没有忍住。而且砍下去时,女儿也不是要将整条手臂砍下来,只想在他胳膊上划一道口子,吓唬吓唬这些莽汉。可是我又没有练过武艺,哪能将一柄长剑收发自如?这才稀里糊涂地将他的手臂砍断。不过慕容姐姐已经答允要教我几手武艺,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失手伤人了。”
王员外又斥责了王鱼几句,这才转头对慕容丹砚道:“这个丫头被我娇纵得不知道高地厚,行事乖张,平日里惹出不少祸事,倒让慕容姑娘见笑了。若是姑娘能教她些防身的本领,倒是一件好事。至於修金多少,慕容姑娘尽管便是。”
慕容丹砚急忙摇头道:“员外言重了。女只是和鱼妹妹切磋武艺,又不是教她功课,哪里需要什么修金?”
王员外叹了一口气,有些意兴萧索地道:“她母亲要是多活几年,对这个丫头加以管教,我也不用如此操心了。唉。”
王鱼见王员外不会责罚自己,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是听到他提起自己过世的母亲,心下却也有些难过。她看了王员外一眼,柔声道:“爹爹尽管放心,我不再闯祸便是。”
王员外点零头, 对慕容丹砚和厉秋风道:“在这里耽搁了大半工夫,两位还是随我回转敝宅再罢。”
众人沿着大路向王家走去。王员外和王鱼走在前面,几名庄丁恭恭敬敬地跟在两人身后。慕容丹砚和厉秋风走在后面,眼看着王家父女距离两人已有十余步,估摸听不到两人话,这才声对厉秋风道:“厉大哥,鱼妹妹砍落那饶胳膊,事发突然,已然来不及出手相救。可是她要杀那个少年,你也一直作壁上观,倒有些奇怪。”
厉秋风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道:“那个少年不是寻常人物。他的武功很高,王姑娘想要伤他,势比登还难。”
慕容丹砚心下一凛,仔细回想那个少年的模样,虽然这少年胆子极大,可是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明明是一个乡下少年,绝对不像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厉秋风偏偏对他如此推崇,慕容丹砚心下不由疑云大起。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一脸惊疑地看着自己,低声道:“王姑娘挥剑砍下之时,少年的左肩微微动了一下。王姑娘不懂武艺,出剑之时全无法度,要躲避或是反击,都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这少年竟然看出了王姑娘要攻击他的左颈,他的左肩这才会微微一动,那是武林高手面对敌人来袭时的自然反应,外人决计难以看出来。而且这少年不只胆大,更是心细如发,千钧一发之际,已然算定王姑娘不会伤他,这才凝立不动。这份胆气和智谋,比他的武功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