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道:“他们不是不想,只不过担心被咱们察觉,这才没有派人埋伏。若是我猜得不错,倭寇对於咱们逃回王家庄也是颇为意外,仓促之间在王宅布下了陷阱,并未安排周全。而且敌人对你我二人颇为忌惮,生怕被咱们察觉,不敢让伏兵离着咱们太近。咱们从庄口走到王宅,
倭寇一直不敢逼近。待咱们进了宅子之后,姑娘去了后院,我到了二进院子,是以倭寇只能离着这两座院子远一些。倒是前院成了他们的天下,这才能够将伏兵送到屋顶上,用弓箭逼住咱们。”慕容丹砚闻言大喜,口中说道:“如此说来,咱们只须从后院突围,便可杀出重围了?”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后院之内没有伏兵,可不是说院外没有。若是我猜得不错,倭寇占据了前院,二进院子和后院只是设了迷香,但是在王宅外面,此时一定是遍布伏兵。”
慕容丹砚原本有些忐忑不安,不过见厉秋风稳如泰山,心下却也平静了下来。她心下暗想,早就想和倭寇决一死战,可是这伙人行踪诡异,一直不肯露面。今晚他们总算露了形迹,正好狠狠打上一架。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将长剑一摆,冲着屋顶的黑衣人大声说道:“要打便打, 你们趴在上面装死不成?”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却听得脚步声响,从前院角门处走进一群人来。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定睛望去,只见为首那人正是王管家。他身后还跟着十几条汉子,个个身穿黑衣,甚是彪悍。
王管家带着一众黑衣人走到院子中,待到距离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两三丈处,这才停下了脚步。只见他脸上早没了平日里谨小慎微的神情,换了一副阴沉沉的面孔,一双眼睛露出了阴毒的目光,紧盯着厉秋风,似乎随时都要扑上来狠狠撕咬一般。
厉秋风右手握刀,刀尖斜斜指着地面,口中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王大管家竟然是倭寇的走狗,甘心做一个大汉奸!”
王管家冷笑了一声,目光在厉秋风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向了慕容丹砚,有些得意地说道:“走狗?汉奸?哈哈,直到此时,你们两个小崽子还不晓得老子的来历!你们汉人一个个自负得很,以天朝上国自居,其实个个都是井底之蛙,狂妄自大,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可笑,真是可笑!”
他说到这里,冷冷地看了厉秋风一眼,接着说道:“老子原本就不是汉人,而是扶桑人。是以走狗、汉奸的名头,你安不到老子头上!”
王管家此言一出,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心下大惊。方才两人险些被迷香迷倒,虽然都对王管家起了疑心,只不过想来想去,都以为王管家做了倭寇的走狗,帮着倭寇对付自己。却没有想到此人压根不是汉人,而是倭寇。此人如此坚忍,竟然借了汉人的身份,在王家庄中潜伏了十余年,这份用心,可以说是世间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