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鱼听柳生宗岩说到这里,心下暗想,怎么不吓死你这个老坏蛋?!你若是当场吓死,天下少了一个老魔头,我的父母也不会被柳生旦马守这个王八蛋害死!
念及此处,王小鱼的目光又变得怨毒,直愣愣地盯着柳生宗岩。柳生宗岩似乎神游物外,神情木然,而且他心中忌惮的大敌乃是厉秋风,自然不屑理会王小鱼,是以压根不知道王小鱼正自恶狠狠地盯着他。只听柳生宗岩接着说道:“不晓得过了多久,老夫悠悠醒了过来。却见黑袍人站在旁边,右手托着一个破碗,正自笑盈盈地看着老夫。此时老夫才察觉脸上的,想来那人向老夫脸上泼了一碗凉水,将老夫激得醒了过来。
“老夫想起方才之事,心下暗暗叫苦。黑袍人不只杀了五田老爷家的长随,连五田老爷的人头都砍了下来。五田家人多势众,还有家人在郡守府当差,到时捕吏到了村里,非将老夫逮到城下町斩首不可。念及此处,老夫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黑袍人见老夫哭得如丧考妣,却也并不劝说,只是将破碗放到了一边,随即走到那几具屍体旁边,俯下身子察看起来。
“老夫见他盯着屍体,心下一凛,暗想这人必定是一名逃犯,否则怎么会如此狠毒?他杀了这么多人,都被老夫看在眼中,岂能不杀老夫灭口?念及此处,老夫一颗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连哭泣都忘了,只想着怎样才能逃脱他的毒手。
“黑袍人盯着屍体看了半晌,转身走到了他放在屋子一角的包袱旁边,伸手从包袱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才走回到屍体旁边,打开瓷瓶的盖子,将瓷瓶对准一具屍体的伤口,轻轻抖了几下瓷瓶。片刻之后,那具屍体突然发出了‘嗤嗤’之声,倒把老夫吓了一跳。
“老夫那时只是一个毫无见识的毛头小子,不晓得黑袍人在捣什么鬼。只是片刻之后,屍体不只发出‘嗤嗤’之声,而且还冒出白烟来。老夫看得心惊肉跳,只见白烟越来越多,鼻子中还闻到了一股又臭又酸、中人欲呕的味道。黑袍人此时已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双手负在背后,笑盈盈地看着那具屍体。
“过了不久,只见那具屍体身上的衣衫突然塌了下去。老夫这才发现,屍体的肌肉骨架竟然化成了一摊血水,撑不住衣衫,这才使得衣衫落到了地上。老夫吓得魂飞魄散,不晓得黑袍人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一具屍体变成了血水。
“黑袍人见那具屍体从地上消失,从门口找了一根木棍,将沾染了血水的衣衫挑到了另一具屍体的伤口处。片刻之后,那具屍体也是‘嗤嗤’作响,升起了白烟。老夫此时已经知道黑袍人掏出的那个瓷瓶中装有极厉害的药粉,竟然能将人的屍体化为血水,心下越发害怕,暗想黑袍人若是想杀老夫灭口,只须将瓷器中的药粉在老夫脸上身上的伤口处洒上一些,便能将老夫化为无形。到时他拍拍屁股就走,世间再无人知道是他杀了五田老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