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双眉一挑,口中说道:“柳生先生方才还说要离开中土,重返扶桑,此生再也不与大明为难。此刻又不许厉某将此事泄露出去,否则将危及到柳生一族的安危。难不成柳生先生还有意问鼎中原不成?”
柳生宗岩被厉秋风说穿了心事,饶是他一向厚颜,却也有些尴尬。只听他咳嗽了两声,这才开口说道:“厉大人想多了。老夫已决意离开中土,所谓王图霸业,只当是一场旧梦。只不过老夫在扶桑的仇家也不少,回到扶桑之后,必定又是连番血战。暗器是我柳生一族保命的利器,其中的秘密一旦被仇家知道,威力便要大打折扣,要想保得老夫族人平安,只怕不大容易。”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柳生先生武功通神,放眼天下,也只有慕容秋水老先生能胜阁下一筹。扶桑国远在万里海外,国民未经圣人教化,哪里会有什么武林高手与柳生先生为难?柳生先生所谓的仇家,无非是昔年在扶桑朝廷做官时的政敌罢了。这些人都是锦衣玉食之辈,绝对不是什么武功好手。柳生先生只怕连长剑都不必拔出,便能将这些人尽数杀死,
又有什么顾忌可言?”柳生宗岩性子倨傲,甚是自负,自从随柳宗岩习武以来,若论起单打独斗,从来没有吃过亏。当日在南京与慕容秋水一战,虽然他最后被迫退走,却也并非是败於慕容秋水剑下,而是朝廷大佬早就算计好了。他们打算利用柳生宗岩引走锦衣卫和东厂的高手之后,害了正德皇帝的性命,再借慕容秋水之手,杀掉柳生宗岩灭口。是以正德皇帝落水之后,柳生宗岩的下场便也注定了。他与慕容秋水激战之时,周围强敌环伺,他若再与慕容秋水斗下去,那些奉大佬之命狙杀柳生宗岩的高手随时都会加入战团。到了那时,柳生宗岩再想逃走,势必比登天还难。柳生宗岩见势不妙,立时飘然而去。是以他与慕容秋水这一战虽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却也不能说是大败亏输。此时柳生宗岩听厉秋风说慕容秋水胜过自己, 心下不忿,暗想你这后生小子懂得什么,竟然敢在老夫面前胡说八道!今日先不与你理论,待到老夫离开此处之后,咱们新帐老帐一起算!!
念及此处,柳生宗岩强忍怒气,口中说道:“以武功而论,老夫自然不畏惧任何仇家。只不过扶桑国内的情形,厉大人恐怕并不晓得。在扶桑国并没有什么武林帮派,不过却有许多忍者世家,其中名气最大的便是伊贺和甲贺两家。这两家的子弟称为忍者,自幼修习忍术,杀人手段千变万化,令人防不胜防。朝廷大臣、各处大名为了对付政敌和仇人,常常拿出钱财,买通这两家的族长,令其派出忍者杀人。这些忍者的武艺或许比不上中土的武林人物,不过他们杀人的手段却是极为厉害,而且最擅长用毒药和暗器来害人。”
柳生宗岩说到这里,王小鱼笑道:“柳生先生,本姑娘记得你方才说过,昔年你在寒山渔村之时,曾经凭借武力将这两家的忍者折服,迫得他们不敢与柳生一族为难。或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柳生先生威震扶桑,还到扶桑国朝廷做了大官,只怕与伊贺和甲贺两家背地里也有许多交易罢?柳生先生回到扶桑,这两家必定还是曲意奉承,怎么会与柳生一族为难?你是杀人放火的大行家,不去找伊贺和甲贺两家的麻烦,这两家都要烧高香了,又怎么会有胆子敢与柳生先生为难?柳生先生,你遮遮掩掩,绕来绕去,一直不肯说出暗器的秘密,只怕不是害怕扶桑国的仇家,而是担心咱们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对柳生先生极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