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跟在厉秋风身边,一边随着他向前走去,一边小声说道:“厉大哥,方才我和小鱼妹妹说了几句话。她一口咬定咱们遇到了鬼打墙,是恶鬼作祟,要坑害咱们。眼下咱们又走出了三四十丈,道路两侧和前方的情形仍然没有丝毫变化。我原本并不相信是鬼神作祟,可是看着眼下的情形,却也有些忐忑不安。”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看了厉秋风一眼,见他神情平静,这才接着说道:“厉大哥,戚公子和小鱼妹妹眼下都不在,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这里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慕容姑娘,厉某确实不晓得这里的一切是真是假。甚至是不是在做梦,
我自己都不知道。”他说到这里,抬头望向远方,接着说道:“自从到了东辽县之后,诡异之事层出不穷,后来知道是柳生宗岩这个老贼在捣鬼,我倒松了一口气。因为柳生老贼虽然武功高强,阴险狡猾,不过他太过狂妄,又利欲熏心,一心要做皇帝,行事之时,露出破绽极多。虽说胜他不易,他要害咱们也极是困难。但是自从进入大石洞之后,厉某心里却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如同又回到了虎头岩下的静心寺中。那个躲在暗中要坑害咱们的并不是柳生宗岩,而是和百余年前的姚广孝一样,甚至比他还要阴险和狠毒。他虽然不是恶鬼,却要比恶鬼更加可怕!”
厉秋风说完之后,慕容丹砚心下一凛,颤声说道:“你是说有人在大墓之中设下了机关,将咱们困在了这里?”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其实看到那座高峰之时,我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咱们在墓道和石室中转来转去,最多不过走了十几里地, 压根不可能走出东辽县,多半就在老翁山左近打转。可是从密道之中走出来之后,身后却出现了这样一座高峰。而这座高峰,压根不可能出现在东辽县。”
慕容丹砚越听越是惊恐,颤声说道:“如此说来,确实是有恶鬼作祟?”。
厉秋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家师曾经说过,鬼神之说,终属渺茫。后来厉某在锦衣卫当差,有一日在武英殿当值。其时京城东十四坊出了一件大案,一家九口一夜之间被人杀死,每人身上的血都被吸干。此案轰动了京城,百姓谣传是厉鬼杀人。那日几位大臣在武英殿外商议此事,其中一位大臣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却也并不驳斥鬼神之说。这是因为圣人虽然以礼教化世人,可是一旦遇到冥顽不化之徒,和他讲道理没有半分用处。而这些人对鬼神却是极为畏惧,做起恶来便有所忌惮。是以孔夫子敬鬼神而远之,却并不明说世上没有恶鬼凶神。如今京城出了凶案,却将凶手推到鬼神身上,岂不是中了真凶的诡计。
“厉某听了这位大臣说话之后,心下十分佩服。慕容姑娘不妨仔细想想,咱们在皇陵之时,也曾遇到许多诡异之事,当时咱们还以为是恶鬼作祟,后来才知道是孝陵卫的高手在故弄玄虚。至於静心寺中的种种幻像更是让人难辨真假,若说不是恶鬼害人,只怕连你无二人都不相信。可是后来怎么样?姚广孝无非是利用机关消息之术,辅之以草,才让咱们神智失常,险些被敌人所乘。眼下咱们虽然陷入困境,可是厉某始终以为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不是什么鬼神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