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许鹰扬如此一说,心下大急,暗想辽东总兵张贵是刘康的门生。先前自己曾听刘康与几位总兵说过,张贵因为自己被打发到关外做辽东总兵十分不满。没想到此人不识大体,不只牢骚满腹,还将军国大事视作儿戏,非得误了大事不可。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下焦急,便将自己到了东辽县之后,如何发现柳生宗岩阴谋之事说了一遍。只不过事情纷繁复杂,一时不能尽述,厉秋风只能挑紧要之事说了。虽说如此,待到厉秋风连比带划讲完,也用了大半个时辰。
许鹰扬自从现身之后,一直神情自若,一副胸有成竹,举重若轻的模样。可是听厉秋风说完之后,他已然是脸色大变, 一副惊疑不定的神情。妙慧大师更是惊骇,暗想先前我听慕容姑娘说了她在东辽县一个多月的遭遇,还以为她年纪尚轻,说话多有虚言夸张,不可尽信。不过姓厉的小子是锦衣卫百户,又是和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说话,绝对不会胡说八道。想不到倭寇胆大包天,不只在东南沿海骚扰百姓,还敢到辽东来作乱。此次我带着门人北行,一路上看到贪官污吏横行不法,百姓贫困,大明天下已然危机四伏。若是真像这位厉百户所说,倭寇大军到了东辽县之后,要以此处为跳板,偷袭天津卫,再直扑京城,虽说此计太过异想天开,却也不能说全无胜机。若是倭寇阴谋得逞,大明江山尽失,千千万万的汉人百姓只怕再无生机。
念及此处,妙慧大师双臂僧袍的大袖不由晃了几晃,颤声说道:“贫尼到了东辽县之后,眼看着此地武备松弛,守城官兵形同虚设。若是倭寇大军来袭,那些官兵只能束手就擒。这、这可如何是好?”
厉秋风听妙慧大师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事情只怕比大师想的还要糟糕。此次来袭的并非是骚扰大明沿海的倭寇,而是扶桑国大军。这些年朝廷为了应付倭寇,已然闹得手忙脚乱,官兵百姓死伤无数,耗费军饷的数目更是惊人。可是不只没能将倭寇剿灭,反倒使得倭寇坐大。如今扶桑国大军杀奔辽东,只怕战力还在倭寇之上。”
妙慧大师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下一怔,看了厉秋风一眼,口中说道:“倭寇不就是扶桑人么?可是厉百户一会儿说倭寇,一会儿又说什么扶桑国大军,倒把贫尼听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