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时又少穿了一件衣裳,被风一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眼下已无大碍,乐娘尽管放心便是。”李乐娘听吴秀才如此一说,这才用右手轻轻拍了拍胸口,笑着说道:“如此最好。夫君,你不晓得乐娘见你昏倒在地,吓成了什么模样。眼下夫君平安无事,满天云彩都散了,真是太好了。”
青媚听李乐娘说完,急忙将方盘上的药壶捧了起来,轻轻送到吴秀才面前,口中说道:“这是老夫人吩咐婢子为先生熬制的安魂定魄汤,先生喝了之后,身子必定会大好起来。”
吴秀才接过药壶,道了一声谢。青媚笑道:“青媚是下人,为先生和夫人出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先生向婢子道谢,那是折杀婢子了。”
吴秀才此时虽然已不似先前那般惊慌,可是对青媚兀自有一些害怕,是以听她说话,吴秀才将目光躲躲闪闪,压根不敢看她,自顾自地喝了壶中的汤药。其时已近中午,到了下午时分,吴秀才身子已然无碍, 李乐娘这才放下心来,只说李妈妈早上来过之后,一再吩咐自己照顾好吴秀才。眼下吴秀才身子已无大碍,自己要去将此事告知李妈妈,免得她放心不下。
待到李乐娘带着青媚离开之后,吴秀才留在屋子中实在无聊,穿上衣衫信步走到院子中。虽然四周一片光明,他站在院子之中,却觉得脊背发凉,想到早上看到青媚的模样,心下兀自有一些惊慌。吴秀才呆立片刻,只觉得似乎有无数道阴森的目光正自从四周的屋宅中窥视着自己,再也不敢在院子中停留,急匆匆地走向了前院,直到走出了宅子,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吴秀才站在路边,暗想这座宅子中只剩下自己一人,未免太过阴森。还是等乐娘和青媚从李妈妈家回来之后,再一起回府不冲。念及此处,他心下稍安,正想到左近闲逛一番,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吴先生,你不回府中,在这里徘徊做甚?”
吴秀才吓了一跳,急忙转头望去,却见白威从山上走了下来,离着自己只有两三丈。自从吴秀才与李乐娘成亲之后,每日沉醉於温柔乡中,连大门都极少走出,是以再也没有见过白威。此时看到白威,吴秀才一怔,急忙拱手说道:“呀,原来是白先生。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白先生最近可好?”
吴秀才一边说话,一边仔细打量起白威。只见白威布巾包头,身上只穿了短衫,左手提着一个竹篮,右手拎着一个短柄的铁药锄,与他平日里一身文士打扮全然不同。吴秀才心下一惊,不由后退了一步,颤声说道:“白先生,你、你怎么如此打扮,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