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话,一边想要向内堂走去。李锦急忙拦在他身前,口中说道:“白叔叔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只怕已经睡了过去。此时即便吴先生想问他,他也无法回答。不如吴先生稍候片刻,待白叔叔酒醒之后再问也不冲。”
吴秀才听李锦如此一说,心下暗想,李姑娘说得不错,白威已然喝成了如此模样,我去问他,只能被他痛骂一顿,说不定还要对我饱以老拳。此人虽然年纪比我大了许多,不过方才他毫不费力便将我一脚踹倒在地上,若是动起手来,我决计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暂时忍耐,
待他酒醒之后再兴师问罪也不冲。念及此处,吴秀才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对李锦说道:“好罢。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我先不与他计较。待他酒醒之后,我再问他为何如此无礼。”
李锦见吴秀才不再追究,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正想说话,只听李夫人在内堂说道:“锦儿,白先生和吴先生都喝得醉了。你去熬两碗醒酒汤,给两位先生醒酒。”
李锦听李夫人说完之后,急忙站起身来,口中说道:“是,锦儿知道了。”她说完之后,压低了声音对吴秀才说道:“吴先生在此稍坐,我去熬好了醒酒汤再回来。”
李锦说完之后,便即转入了内堂。吴秀才独自一人坐在酒馆之中,想起方才的情形,心下疑云大起。只是他喝了许多杏花酒,此时酒劲上涌,他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混乱,身子轻飘飘地好似浮在空中, 连坐也坐不稳了。吴秀才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如同有千百斤重,虽然他勉力支撑,最后眼皮还是耷拉了下来。片刻之后,吴秀才便已沉沉睡去,全然忘记了方才他与白威起了龌龊。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吴秀才猛然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和衣躺在几个蒲团之上。他急忙翻身坐了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哎呀”一声叫了出来。便在此时,只听得脚步声响,却是李锦从内堂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吴秀才僵坐在蒲团之上,李锦急忙走到吴秀才身边,俯下身子柔声说道:“吴先生,你总算醒了。”
吴秀才一脸茫然,怔怔地看着李锦,片刻之后才嗫嚅着说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李锦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先生是在杏花村呀。昨日先生与白叔叔一同到杏花村喝酒,多喝了几杯,便在杏花村留宿。咱们这里只有两间屋子,先生死活不肯到屋子里歇息,只好委屈先生睡在大堂了。”
李锦话音方落,吴秀才突然想起了昨日的情形,心下不由大惊,急忙站起身来,脸色变得铁青,顿足说道:“糟糕!昨日吴某和白先生出门闲逛,无意中到了这里,贪饮了几杯,竟然在这里住了一夜。此事若是被乐娘和李妈妈知道,吴某即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吴秀才说完之后,正要匆匆向酒馆外走去,却见内堂之中走出两个人来。走在前面的那人正是白威,他一边走一边系紧了腰间的带子,脸色略略有一些苍白。李夫人跟在白威身后,衣衫倒甚是齐整。只是她看到吴秀才和李锦,脸上一红,急忙将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