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慕容姑娘,咱们要与倭寇大战一场,须得仰仗锦衣卫之力。许鹰扬虽然城府极深,不过也没听说他有过什么大恶。咱们既然要与他戮力对敌,须得以诚相待,不可另藏机心。锦衣卫的名声并不好,或许姑娘因此对许鹰扬颇为不屑。不过此人是一个极为了得的人物,万万不可与他生了龌龊。”
厉秋风说到这里,
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这几日咱们冷眼旁观,许鹰扬调派人手之时,只是吩咐他们去做某事,却并不死死约束。可见此人胸有成竹,善於用人。他要我到大水沟左近打探消息,却压根不详加解释,便是要我随机应变,不必多受约束。此人不止武功了得,又能知人善任,端得是人中之杰。”慕容丹砚见厉秋风对许鹰扬如此推重,心下不以为然。只是她不欲与厉秋风争辩,便将话头岔开。两人谈谈讲讲,不知不觉之间已然走到了山腰。慕容丹砚指着山路右首的深谷,笑着说道:“那晚咱们在这里遇到倭寇装神弄鬼,厉大哥大显神威,将那个装鬼的倭寇打入深谷。想来那个装鬼的家伙不是宗设,便是他的徒弟。那晚虽然让他逃走了,不过老天爷不肯放过他,最后还是让他死在水潭之中,当真是报应不爽。”
厉秋风想起那晚在摩天岭的遭遇,不由攥紧了拳头,心下暗想,宗设及其弟子的武功诡异之极,极难对付。好在他逃到辽东之后,虽然藏身於柳生一族的老巢,却并非真心投奔柳生宗岩。咱们与他在水潭中厮杀之时,柳生老贼并未倾全力相助,这才让咱们得手,将宗设等人杀死在水潭之中。若是此人与柳生一族齐心合力来对付咱们,只怕胜败殊未可知。
厉秋风与慕容丹砚谈谈讲讲,走了约摸一个时辰,这才登上了摩天岭峰顶。只见峰顶的平地上挖了许多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壕沟,自然是倭寇逼迫百姓们筑造城池时留下的遗迹。地上还堆满了石头、砖瓦、木头,几乎将峰顶的空地堆得满了。
厉秋风走到峰顶南侧,举目张望,只见大水沟自东向西延伸,穿过官道上的木桥之后,又向西延伸了两三里,随后向南折去,一直延伸到了大海边。东辽县城虽然离着摩天岭十余里,不过在岭上居高临下,也能看到城内的情形。只是海上水气弥漫,看不清楚海面上是否有扶桑人的战船,未免有一些遗憾。
慕容丹砚站在厉秋风身边,山风迎面扑来,吹得她的衣衫四处飘荡,劈啪作响,心下豪气顿生,忍不住开口说道:“站在这里,能将王家庄、大水沟、东辽县城和大海看得清清楚楚。只可惜离着大水沟太远,否则咱们在这里埋伏弓弩手,待到扶桑人的战船从大水沟驶入大石洞之时,咱们万箭齐发,用火箭射向战船,要比投掷松油坛子好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