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直吃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天色已近黄昏,丁观微有醉意,暗想姓厉的小子酒量比老子强得多,若是再喝下去,只怕老子酩酊大醉之下胡说八道,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必定会坏了大事。念及此处,他双手按着桌子,勉强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厉大爷,穆姑娘,今日叨扰了两位,还望两位不要怪罪。天色已然不早,在下这就告辞,请两位好生安歇。明日两位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在下陪两位出城,到码头转上一转。”
丁观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桌子上这些盘盘碗碗,两位不必理会。在下到了一楼之后,自然会吩咐掌柜找了伙计前来收拾。”
厉秋风听丁观如此一说,却也并不挽留,将丁观送到门外,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处,这才走回客房,关上了屋门。他刚刚走回到桌前,慕容丹砚抢着说道:“厉大哥,姓丁的方才说话云山雾罩,大拍你的马屁,可未必怀着什么好心。以厉大哥的智计,必定能够看出此人不怀好意,为何还要与他称兄道弟,言谈甚欢?”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姑娘说得不错, 丁观确实是一个狡猾之人。不过此人如此圆滑,倒也未必是要坑害咱们。须知锦衣卫将丁观收为羽翼,必定握有他的把柄,使得他不敢不听号令。丁观也知道自己帮着锦衣卫办事,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便会招致灭顶之灾,是以说话办事极为谨慎,对任何人都心怀戒备。此次阳震中将他召到东安城,要他给咱们做向导,丁观自然知道此事干系甚大,前途是凶是吉殊未可知。丁观与我说话之时云山雾罩,东拉西扯,十句中有九句是假话,便是因为他想打探咱们的底细,以免咱们对他不怀好意,害了他的性命。”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其实姑娘也知道,咱们对丁观也并不放心,一直在提防着他。推已及人,丁观防着咱们倒也并不稀奇。好在他虽然对咱们心存戒备,无非是为了自保罢了,并非有意要坑害咱们,是以咱们不必太过担心。至於费家父子的来历,丁观虽然没有说实话,不过他将费家父子请到身边,只是要他们做他的护卫,并非是要利用费家父子来对付咱们,就由着他折腾好了。不过方才慕容姑娘说话之时惹恼了费良,他心中不快,多半起了报复之心,是以慕容姑娘千万小心,不可有丝毫马虎托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