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方才费先生说那只船上多半起了变故,不晓得丁先生以为船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丁观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咱们在东安城出发之时,费先生带着四位公子暗中盯着那些扶桑人,确认他们都是老弱妇孺,并无练武之人藏於其中。后来登船之时,每一只大船上都有费家一位公子坐镇,此外还有五名拳师从旁辅助,身上都带着兵刃。六位武林高手要对付五六十名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绝对不是什么难事。费先生担心费二公子和五名拳师被扶桑人制服,受逼不过才用灯笼传递消息,想要将咱们诱过去一网打尽,在下以为并非如此。”
丁观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依在下来看,船底漏水多半不假。费二公子知道此事之后,心急之下点亮灯笼传递消息,要咱们调转船头前去接应。至於船舷上没有点亮七支火把,想来是因为费二公子太过慌张,忘记了吩咐手下去点燃火把,却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丁观一边说话,一边留意厉秋风、慕容丹砚和费良的神情。待他看到费良脸色颇为难看,知道他心中不服,心下颇为不快,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费先生,四位公子由你亲手调教,个个武艺娴熟。以前你曾经在丁某面前夸下海口,自称每位公子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丁某实在不解,为何今日面对一群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费先生竟然怕成如此模样?”
费良听出丁观这番话中夹枪带棒,满是讥讽,知道他对自己心怀不满,虽然他心下恼怒,却也不敢与丁观翻脸成仇,只得拱手说道:“丁大爷误会了,在下并非害怕扶桑人,只是担心犬子一时不慎,被扶桑人擒住,不得不用灯笼传递假消息。咱们若是太过轻信,只怕会被扶桑人所害。在下一心为丁大爷着想,才会直言不讳,还望丁大爷不要会错了意。”
厉秋风听丁观和费良说话,心中一动,暗想怪不得丁观听到船夫禀报之后,压根没有找我商量,而是大摇大摆走上了甲板,而费良却要到船舱之中找我商议此事。想来丁观压根不相信那只大船上的扶桑人已然叛乱,认为船底确实漏水,只想着让大船调头,去施以援手。而费良因为那只大船上没有点起火把,认定在船上坐镇的费义已被扶桑人制服,不愿意不分青红皂白前去救人。只是他不敢得罪丁观,这才到船舱中去找我和慕容姑娘商议此事。
念及此处,厉秋风不由转头望向费良,恰好费良也正在看他,两人目光一碰,急忙各自将脑袋挪开,心中都是若有所思。丁观心下焦急,口中说道:“船底若是漏水,只怕撑不上几个时辰,咱们须得尽快前去救援,否则只能落得一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丁观说到这里,看了费良一眼,接着说道:“费先生,你难道不担心费二公子的安危么?”
费良沉声说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在下自然担心犬子的安危。只不过丁先生请在下帮忙,在下得了丁先生的银子,自然要为丁先生着想。那只大船上一定起了极大的变故,咱们须得事先商议好对策,再去救援也不冲。若是稀里糊涂向那只大船靠近,只怕会遭了扶桑人的毒手。”
丁观见费良不听自己的吩咐,心下越发恼怒,正想出言喝斥,忽听厉秋风说道:“费先生所说之事未必没有道理。费二公子就在那只大船上,最担心他安危的自然便是费先生,是以费先生绝对不会孟浪。厉某以为,此事还是交给费先生处置为好。丁先生,不知道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