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良一边说话,一边向着丁观一揖到地。丁观见费良向自己躬身施礼,身子向右略略让开,竟然不受费良这一礼,脸上故意作出惊讶的神情,口中说道:“费先生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你是英雄豪杰,丁某仰仗费先生之处甚多,哪敢责备费先生?”
费良听丁观如此说话,知道他心中对自己恨意极深,压根不肯原谅自己,登时僵在了当地,既不敢站直了身子,又不能再自讨没趣接着施礼,神情颇为尴尬。厉秋风见此情形,急忙开口说道:“丁先生、费先生,咱们一同出海,须得齐心合力,不要因为一场误会而生了龌龊。”
厉秋风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丁观和费良身边,接着说道:“丁先生,请问船上有能够候补大船的工匠么?”
丁观见厉秋风出面为自己和费良说和,虽然心中兀自恨意难消,却也不敢得罪厉秋风,只得勉强挤出几丝笑容,口中说道:“厉大爷尽管放心便是。在下与费先生是多年的朋友,岂能因为些许小事生了嫌隙?咱们要平安抵达扶桑,借重费先生之处甚多,在下自然知道轻重缓急。”
费良听丁观说完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向着丁观拱手道谢。丁观不去理会费良,对厉秋风接着说道:“厉大爷不必担心。此行在下虽然没有带着工匠,不过这只船上的船老大却是一位精通造船术的大行家,修补底舱之事,不妨交给他办罢。”
丁观说完之后,转头对站在旁边的船老大说道:“老朱,你尽快到那只船上,想法子将底舱修补好。”
船老大听丁观说完之后,脸上现出了犹豫的神情,口中说道:“丁老爷,小人若是过去修补船舱,单凭一人之力绝对无法办到,至少要带着两名船夫同往。可是小人若是带人离开,咱们这只大船由谁操纵?”
丁观一怔,看了船老大一眼,口中说道:“你带着两名船夫过去修船,留下两名船夫操纵大船,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船老大摇了摇头,陪着笑脸说道:“丁老爷有所不知,这只大船船体庞大,远远超过其他船只,是以最少也要有三名船夫一起操纵,方能确保不出乱子。丁老爷要小人留下两名船夫操纵大船,小人担心他们无法驾驭大船,还望丁老爷三思。”
丁观听船老大如此一说,脸色一沉,口中说道:“老朱,你跟我一起出海不下十次,从来没有如此认怂过。怎么,嫌我给你的银子太少了吗?”
船老大听丁观语气不善,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口中说道:“丁老爷,您这样说话可叫小人无地自容了。小人这些年风里雨里跟着丁老爷出海,虽然遇到许多艰险,小人仍然对丁老爷惟命是从。这是因为丁老爷处事公正,出手大方,从来没有让小人和兄弟们为难过。小人感念丁老爷的恩德,才敢在丁老爷面前实话实说,绝对不敢故弄玄虚。”
船老大一边说话,一边向着丁观一揖到地。丁观正要说话,只听费良说道:“丁大爷,在下倒有一个法子,既能让船老大过去修补底舱,又不至於惹出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