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女子一边说话,一边盈盈下拜。包熙没有想到华服女子竟然知道自己的姓氏,心中越发惊疑不定,见她向自己行礼,急忙打躬作揖还礼,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神情颇为尴尬,模样甚是狼狈。华服女子将包熙手足无措的模样看在眼中,早已是见怪不怪,掩嘴微笑,口中说道,包先生是名宿大儒,妾身哪里敢受包先生的大礼?家主听说包先生光临寒舍,颇为欣喜,要妾身请包先生到后堂一叙。
“包熙此时嗅到一阵异香,吸入鼻中甚是受用,只是脑袋仍然有一些昏昏沉沉,似乎不大灵光。他以为自己和冷林畅饮了一番,虽然方才睡了一觉,不过酒劲未消,才会如此头昏脑胀,倒也并不惊疑。只是听华服女子说完之后,他心中暗想,我稀里糊涂走入荒山,闯入这座破庙之中,四周漆黑一片,并未看到灯火楼台。可是这位女子却说受家主之命,请我到后堂说话。难道这座破庙左近还有大户人家的宅子,只是深夜之中,我才没有发觉么?
“包熙心中惊疑不定,是以一时之间并未说话。华服女子见包熙神情犹豫,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家主佩服包先生的学识和为人,想与包先生坐而论道,并无恶意,包先生不必多疑。
“包熙见华服女子其意甚诚, 心中颇为受用,只是心中兀自惊疑不定,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他无意中看到冷林躺在火堆旁边,正自呼呼大睡,心中暗想,我与冷林原本都是落魄书生,如丧家之犬一般仓皇无依。只是冷林机缘巧合之下,攀上了国子监典簿大人这根高枝,走了典簿大人的门路,到京城国子监当差。以才能而论,我绝对不在冷林之下,为何他能翻身出头,我偏偏还要受这么多折磨?看华服女子的模样,她的主人不是致仕的大官,便是富商大贾。眼下我已是穷途末路,若是她的主人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哪怕只赠送给我几十两银子的盘缠,却也能解了眼前之危。冷林都能想法子巴结上国子监典簿大人,为何我不能找寻贵人帮忙?
“念及此处,包熙心意已决。只见他整了整身上破烂的衣衫,这才向华服女子郑重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既然尊上如此礼贤下士,学生若是还要推辞,不免太过不知好歹。只好有劳夫人引路,带学生前去拜见尊上。华服女子听包熙说完之后,又掩嘴微笑起来,其余八名白衣女子也不禁莞尔。包熙只道这些人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与自己说话,不免有一些羞涩,是以不疑有他。片刻之后,只见华服女子收敛笑容,正色说道,请包先生随妾身去见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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