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我在山顶仔细察看过寒山渔村的地形地势,发现水塘南侧是一座极为陡峭的石山,隔绝了从寒山渔村向南逃走的道路。这座石山岩石耸立,想来极难攀爬,不过水塘与石山之间尚有五六十丈宽的空地,从空地可以折向北方,绕至村子东侧逃走。那个老家伙要对付厉某,必定会将手下大半兵马调至此处,村子东侧即便有武士守卫,人数也不会太多。以慕……穆姑娘的身手,将那些武士杀散并非难事。两位逃出村子之后,要么抢夺松田家军士的坐骑逃走,要么逃至村外里许处的那片树林,林中有我和穆姑娘的两匹坐骑,两位纵马离开寒山渔村,逃得越远远好。只有两位离开这里,厉某才能放心大胆地与松田家的武士周旋。”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两位不必为厉某担心。松田家来了数百军士,气势汹汹,厉某虽然没有关二爷的本事,於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不过要在几百名军士之中抓住那个老家伙,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捉住敌人的首领,剩下的军士便不足为惧。只是厉某想要毫无顾忌地与敌人周旋,须得心无旁鹜才好,否则不免缚手缚脚,要想将那个老家伙抓住做人质,只怕不大容易。”
慕容丹砚知道厉秋风如此说话,是要自己带着叶逢春逃走,他自己留下来对付松田家的兵马,所谓“心有旁鹜”云云,只不过是他让自己不必心生愧意的托辞罢了。不过慕容丹砚曾经在永安城和虎头岩下亲眼看到厉秋风於千军万马之中大显神威,不是於乱军之中直取敌军的首领,便是仗着绝顶轻功和随机应变的智计搅乱敌军的阵势,最后乱中取胜,扭转危局。念及此处,她心中暗想,厉大哥武艺高强,为人又极是谨慎小心,虽然他一心要我带着姓叶的逃走,这才托辞说什么只有我和姓叶的逃开,他才能全力与敌人搏杀,不过我和姓叶的若是留在这里,他不免分心。以厉大哥的本领,要将松田家的数百兵马杀得干干净净或是将其驱散并非易事,不过要与之周旋,或是於敌军之中捉住那个老家伙,再以老家伙为人质,逼迫松田家的兵马退走,想来还有几分可能。
慕容丹砚想到这里,虽然心中兀自为厉秋风担心,却也知道眼下只能如此行事, 是以将牙一咬,口中说道:“既然厉大哥心意已决,我也不必多说。厉大哥与那个老家伙见面,我留在这里盯着松田家那些坏蛋的动静。若是厉大哥将那个老家伙抓住,我便上前相助,以老家伙为人质,逼迫敌人退走。若是老家伙早有防备,下令手下围攻厉大哥,我自然会带着叶先生逃走,待到厉大哥杀散敌人,离开寒山渔村,咱们再想法子会合,联手找松田家的晦气。”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答应下来,总算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姑娘放心便是!这个老家伙再厉害,能比得上柳生宗岩么?别说是柳生宗岩这个老贼,即便与余长远等人相比,他也是远远不如。柳生宗岩、唐赫这等强敌都被咱们挫败,一个扶桑国的糟老头子,带着手下几百个虾兵蟹将,竟然想要将咱们或擒或杀,做他的清秋大梦罢!”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得豪迈,想到两人曾经并肩闯过皇陵地下幽冥世界,又在永安城面对数万大军不落下风,更有在虎头岩下静心寺中的诡异经历,与柳生宗岩、唐赫、云飞扬这些大高手相比,灰衣老者确实差得远了。念及此处,慕容丹砚略略放心,口中说道:“厉大哥说得甚是!我和叶先生留在这里,静候厉大哥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