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到这里,看了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后来咱们在东辽县遭了大难,眼看着就要被尽数杀掉,多亏大人和这位姑娘出手相救,这才侥幸捡了一条命。承蒙两位不弃,不远千里万里将咱们送到这里,大伙都是心存感激。只是小人知道大人和姑娘与柳生大人是仇敌,今日在此处相遇,难免有一场恶战。大伙以为大人和柳生大人都是咱们的恩人,不忍心看到两位遭遇不幸,是以大伙推举小人站出来说话,想请两位大人不要动手打架,化解这段仇怨,岂不是好?”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没有想到这位老者竟然站出来为自己和柳生宗岩说和,心中都是悚然一惊,不由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惊疑的目光,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叶逢春一路走来,时常要这名扶桑老者安抚寒山渔村村民,是以与他甚是熟悉,此时见他站出来说话,心中颇为鄙夷,暗想你这个糟老头子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站出来为厉百户和穆姑娘排解纠纷,太过不自量力!念及此处,他双眼一翻,瞥了站在寒山渔村村民中间的柳生宗岩一眼,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你若识相,还是劝那个老家伙自己抹了脖子,咱们将他的脑袋带回中土,交给大明朝廷,或许能免了他的罪过!他若是负隅顽抗,不只自己性命难保,只怕你们这些人也要受他的牵连,尽数伏法!”
叶逢春话音方落,众伙计一起鼓噪起来。这些伙计大多出身绿林,不少还是扶桑人,个个都是粗汉,此时为了拿到赏银,恨不能立时将柳生宗岩砍杀,是以叶逢春说完之后,他们大声呼喝叫骂,威胁寒山渔村村民将柳生宗岩生擒活捉,交给厉秋风换取赏银。
厉秋风见叶逢春和松鹤楼一众伙计大声叫骂,心中焦急,暗想叶逢春等人不晓得柳生老贼是什么人物,还以为他是寻常的朝廷钦犯,要将他或擒或杀并非难事。若是激怒老贼,立时动起手来,就算我和慕容姑娘能够全身而退,只怕叶逢春等人难逃老贼的毒手。
念及此处,厉秋风大声说道:“各位不要吵闹,我有话要说!”
叶逢春听厉秋风如此一说,急忙将双手高高举起,向着众伙计大声说道:“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厉大爷有话要说,大伙都给我老老实实听清楚了!”
叶逢春说完之后,松鹤楼的伙计们立时不再鼓噪,只是兀自手握大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柳生宗岩。叶逢春这才转身面向厉秋风,满脸堆欢,口中说道:“厉大爷有话尽管说便是。只要厉大爷下令,咱们火里来水里去,绝对没有丝毫犹豫!”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叶先生如此热心,厉某心中感激。只是此事乃是厉某与柳生老贼的过节,与叶先生和各位朋友无关,是以请叶先生带着各位朋友暂避,不必趟这混水。”
厉秋风说完之后,见叶逢春正要说话,他急忙抢着说道:“叶先生不必担心,厉某和穆姑娘已经与这个老贼斗过数次,虽说没将他或擒或杀,却也并未落了下风。”
厉秋风一边说话,一边向叶逢春使了一个眼色。叶逢春乃是心生九窍的人物,见厉秋风以目光示意,不许自己说话,虽然心中惊疑不定,却也知道厉秋风不许自己插手他与柳生宗岩的争斗,自然有他的道理,是以只得点了点头,向后退开两步,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厉秋风见叶逢春向后退开,这才略略放心,转头对那名扶桑老者说道:“老人家,你虽然是柳生老贼的手下,不过逃到中土,只是为了保全性命,并未祸害汉人,是以厉某并未与你为难。柳生老贼是什么人,想来你比厉某更加清楚,他在中土为祸多年,不知道杀死多少汉人,这份血海深仇,厉某非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