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叶逢春在扶桑国苦心经营十几年,与扶桑国官府和黑白两道都有交情,可见此人长袖善舞,轻易不会吃亏。他既然让咱们留在谷口外面歇息,派人进入山谷查看,必定已经想法子说服了那五个家伙,咱们只须放心大胆地在谷外等候便可。至於他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那五个家伙,咱们不必管他。”
两人躲在众伙计身后谈谈讲讲,倒也并不寂寞。过了约摸一柱香工夫,只见从豁口中走出两名伙计,一路小跑到了叶逢春面前,小声说了几句话。叶逢春点了点头,又与站在身边的那人谈谈讲讲,说笑了起来。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见叶逢春如此模样,对他倒是颇为佩服,暗想叶逢春这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当真了得。与那五人相识不过七八个时辰,叶逢春与他们倒像是老朋友一般亲热,怪不得此人能够在扶桑国呼风唤雨,这份笼络人心的手段着实厉害。
众人歇息了一柱香工夫,便即向豁口走去。走入谷中之后,眼前登时变得黯淡起来,只见谷内河道仅宽四五丈许,两侧都是刀削斧凿一般的陡峭石壁,高达数十丈,头顶只余一线天空,是以谷内才会变得极为黯淡,如同暮色四合一般。众人脚下便是极厚的坚冰,走在冰面上须得小心翼翼,若是一时不慎,便会重重地摔一个跟头。
慕容丹砚一边向前行走,一边转头四处张望,走出十余丈后,她转头对厉秋风说道:“此处未结冰时,必定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山溪, 冲出谷口之后变成了一条大河,与来自西北的那条大河合流,一直向南流去。若是那座山庄建在山谷之中,确实是一处易守难攻的要塞。若是敌人要攻打山庄,春夏秋三季水流湍急,要沿着山谷北上,势比登天还难,只有冬季山溪结冰,方能进入山谷,前往山庄。只是此处地势如此险峻,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山庄只须派人在谷中埋伏,便能将来犯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走。建造山庄的那位庄主寻了这样一处险地隐居,必定是因为他得罪的敌人太过厉害,逼得他不得不远离尘世,以免遭了敌人的毒手。”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姑娘说得极是。叶逢春此前曾经打听过山庄主人的来历,据说此人是扶桑国朝廷官员,后来在朝廷党争之中失势,不得不告病还乡,可是政敌兀自不肯放过他,吓得他致仕之后不敢回去老家,只得另寻一处稳妥之地隐居,借此避开杀身之祸。”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不过中土有一句话,叫作小隐隐於野,中野隐於市,大隐隐於朝,这位山庄主人若是要躲避政敌的追杀,还有比在官府做官更巧妙的法子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