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叶逢春说到这里,立时想起当日看到山峰喷出火焰时的情形,心中都是悚然一惊,不由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想,那日看到地火从山峰峰顶喷射而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火喷射之时,毒虫虎豹四处奔逃,世间万物似乎都无法抵挡峰顶喷射出的火流,声势着实惊人。只是其时咱们只看到一道火柱,便已吓得魂飞魄散,而这个鬼地方似乎到处都可能有火柱喷出,让人防不胜防。念及此处,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心中忐忑,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只听叶逢春接着说道:“若是想躲避火流,逃到高处自然最好不过,可是这个鬼地方诡异得紧,咱们若是逃到山顶,说不定山中会有地火喷了出来。到了那时,咱们无异於自已走进龙潭虎穴,想要逃走势比登天还难,最后难免葬身於火流之中,是以在下以为不妨先在此处歇息,离着河道和山峰都有百十丈远,如此一来,就算左近的山峰又有地火喷射,咱们也有逃走的余地,不晓得厉大爷、穆姑娘意下如何?”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正要开口说话,只是话到了嘴边,心中突然一动,暗想自从逃出白莲山庄,叶逢春事事都要向我请示,未免冷落了慕容姑娘。她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若是以为叶逢春故意轻视於她,只怕心生不快,又要向叶逢春寻衅。虽说咱们侥幸逃出了白莲山庄,可是眼下仍然是步步荆枣,稍有不慎,便会落入陷阱。叶逢春在扶桑国苦心经营多年,熟谙扶桑国的情形,咱们想要逃出生天,必定要借重叶逢春之力,是以万万不可与此人翻脸成仇。念及此处,厉秋风转头对慕容丹砚说道:“厉某以为叶先生说得极是,不晓得穆姑娘有何高见?”
叶逢春是何等样人,最善於察言观色,洞悉人心,见厉秋风转头向慕容丹砚询问,立时猜到了他的用意,心中大惊,暗骂自己该死,竟然忘记了向慕容丹砚请示事宜,暗想厉百户和穆丫头到扶桑国办差,虽说厉百户的武功远在穆丫头之上,又极富智计,可是看两人说话做事的模样,穆丫头在锦衣卫中的权柄还在厉百户之上,这个丫头必定是陆柄或阳震中的心腹,老子须得好生打点才是。只是今日情势危急,老子百忙之中竟然忘记了这个关节,只顾着与厉百户商议,忽略了穆丫头。这个臭丫头骄横无礼,蛮横无情,平日里对老子颇为不敬,不是出言讥讽嘲笑,便是恶语相向,今日老子只向厉百户请命,这个臭丫头必定对老子心生不满,多半会想出毒计来对付老子。这、这可如何是好?
叶逢春越想越是惊恐,绞尽脑汁想要说几句好话,使得慕容丹砚不至於对他心生恶意。只是事发仓促,饶是叶逢春圆滑狡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让慕容丹砚满意。叶逢春正在惊恐难安之时,只见慕容丹砚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叶先生说得极是,咱们依照叶先生的主意行事,必定能够逃脱此难。”
慕容丹砚此言一出,不只大出叶逢春意料之外,就连厉秋风心中也是一怔,实难相信慕容丹砚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只能怔怔地看着慕容丹砚,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慕容丹砚见厉秋风和叶逢春怔怔地看着自己,心中颇为奇怪,口中说道:“厉大哥,叶先生,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厉秋风和叶逢春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都是十分尴尬,急忙连连摇头,示意慕容丹砚并未说错。厉秋风咳嗽了两声,口中说道:“既然穆姑娘并无异议,还请叶先生吩咐松鹤楼各位朋友就地歇息,咱们仔细查看地火喷射的情形,再决定下一步应当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