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说完之后,向着叶逢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待叶逢春答话,黑衣人转身便走。叶逢春心中暗骂黑衣人目中无人,只是眼下尚不能与黑衣人翻脸,是以他故意啐了一口,转身对众伙计大声说道:“猴崽子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这些日子咱们被困在山中,每日吃狼肉充饥,嘴巴里早已淡出了鸟来。今日寿王爷请客,大伙一起去吃一顿山珍海味,祭祭咱们的五脏庙。不过老子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到了池田家的军营之后,哪一个乌龟儿子王八蛋若是不知礼数,耀武扬威,说话不知高低深浅,冒犯了主人,闯出了祸事,休怪老子翻脸无情!”
松鹤楼众伙计在叶逢春多年积威之下,一向对他惟命是从,此时听叶逢春出言警告,纷纷拱手称是。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冷眼旁观,心中雪亮,知道叶逢春这番话明面上是说给众伙计,其实是指桑骂槐,故意责骂那名黑衣人。只是两人虽然猜到了叶逢春的用意,自然不能说破,只得强忍心中的笑意,与叶逢春一起跟在黑衣人身后,直向东方谷口走去。
其时正当深夜,四周一边黑暗,松鹤楼众伙计虽然举着火把,光亮却也照不出太远。叶逢春跟在黑衣人身后,一边向前行走,一边东张西望,只是目力所及之处,尽是漆黑一片,黑暗中似乎蹲伏着无数毒蛇猛兽,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要冲出来将自己咬成数段,是以心中颇为忐忑,暗想若是寿王这个老王八蛋铁了心要坑害咱们,借着夜色深沉,在山谷之中设下伏兵,情势对咱们极为不利。念及此处,他心中焦急,转头对厉秋风小声说道:“厉大爷,你说寿王会不会派出兵马在山谷之中埋伏,趁咱们不备之时出兵偷袭?”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先前咱们前往寒山渔村之时,曾经路过这条山谷,知道山谷宽不过二十余丈,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在如此狭窄的山谷之内设下伏兵,立时便会被咱们发现,寿王极是精明,想来不会出此下策。此人若是铁了心要对付咱们,只能在池田家的军营之中动手,不会在途中伏击。”
叶逢春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这才略略放心,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厉大爷说得极是,在下佩服。咱们进入池田家的军营之后,虽然四周都是池田家的兵马,不过寿王要和咱们一起吃酒,池田一昭这个蠢货十有八九也会在场。一旦寿王和池田一昭捣鬼,即便四周有成千上万的军士窥伺,以厉大爷和穆姑娘的绝世神功,必定能够将寿王和池田一昭或擒或杀。”
两人小声说话,除了走在厉秋风身边的慕容丹砚之外,松鹤楼众伙计和那名带路的黑衣人都没有发觉。待到走出了四五里之后,隐约可以看到远处有微弱的火光,只是离得远了,而且四周一片黑暗,无法看清楚前方是什么情形。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各自握紧了刀柄剑柄,心中都是颇为忐忑。走在众人身前的那名黑衣人脚步不疾不徐,始终离着叶逢春有三四丈远,叶逢春看着黑衣人的背影,怨恨他在自己面前无礼,心中直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得狗血喷头。
众人又向前走出了百余丈,远处的火光变得越发明亮,隐约可以看出火光并非一处,而是星星点点连成了一片,方才离得远了,是以看上去如同一团火焰一般。厉秋风见此情形,暗想前方有火光出现之处,想来就是池田家兵马的扎营所在。俗话说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寿王摆下酒席宴请咱们,只怕他不怀好意。须得小心谨慎与之周旋,到了退无可退之时,只好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