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祭酒,孔轩。
苏易看向三公问道:“太学祭酒,能否与我细细说说他?”
司空说道:“苏先生是在担心,孔轩大儒也被黄天道拉拢?”
苏易点头:“确实。”
“大道五常浩然气,是儒家的正宗法门,虽然没有那些传闻中唇枪舌剑、指鹿为马的神通,可也能强身健体,力拔山兮,更能延年益寿。”
他注视着司空道:“照理来说,这样的法门,不论如何,就算不喜欢,也不会强烈反对,可他却极力反对,甚至利用他的身份,为那些被黄天道勾结的人站台。”
“我如何不怀疑他?”
“这法门如今是辨别哪些是被勾结,哪些是无辜之人的最佳法子,谁反对,谁就算勾结黄天道的恶徒。”
苏易正气凌然说道。
司空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司徒说道:“可是,苏先生,孔轩大儒不仅桃李天下,而且是圣人之后,我们实在不愿意想象,如果他老人家,也与黄天道有联系...”
“会导致朝廷大乱是吗?”
司徒说道:“是,朝中不少官员,都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即便是我等三人,也听过他的教诲。”
“况且,苏先生,他和黄天道勾结,能得到什么?孔轩先生,绝世大儒,世间文人没有没听过他的名字的,没有理由要和黄天道勾结啊。”
司徒说道。
司空此刻说道:“是啊,苏先生,孔轩大儒,地位超然,他和黄天道勾结,没有理由,我认为,他老人家,只是单纯的反对这门功法,或许是这门功法,哪里让他不喜了。”
苏易却是坚定道:“目前仅仅从他坚决反对这门功法来说,他已经很有嫌疑了,那你们说的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这功法也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样,我需要辨别朝廷中和黄天道勾结的那群人。”
“在这个前提下,坚决反对的人,不管是不是那边的人,反正不是我这边的人。”
“这个太学祭酒,至少在我这,是绝对的怀疑对象。”
三公再次对视一眼道:“那苏先生想要怎么做?”
苏易起身,走向院子道:“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你们想怎么做,大晋想怎么做。”
“我始终是个城隍,是阴司的神灵,不应该插手人间王朝之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晋,还是前朝大易,统治世间百姓的王朝究竟是哪一个,对於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三公和太子却是有些着急,不知苏易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易抬头看向天空道:“王朝,是这世间最为短暂的东西,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是这世间百姓,是祸害生灵的妖魔,是为非作歹,祸害苍生的邪魔外道。”
“而现在,他们在我面前,是黄天道。”
“我此次来京城,便是为了彻底灭绝这个道门,其他一切,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苏易回身看向院子内的众人,语气冷漠道:“他们在祸害大晋朝,我不在乎,没有了晋朝,很快会有魏朝,或是宋、元、明、清,只是换个名号,换一群人罢了。”
“到底要如何,决定权在你们手上。”
“是按照我的建议,强力推行这大道五常浩然气,对於不学习的人,反对的人,严查,还是得过且过,都是你们的选择。”
“我不在乎。”
“三公可以离去了,我也该离开了。”
苏易唤来素影,对着太子说:“此番叨扰了,却是在此告辞了。”
“苏先生何必告辞,是我招待不周吗?”
太子急切道。
“不是,
只是我等终究是神灵,不应与人接触太多,前段在靖州,却是忘记了。”“现在,我等告辞。”
话音刚落,苏易带着素影消失在了此处。
留下宫殿内面面相觑的太子和三公。
片刻后太子才说道:“我们该如何?”
三公默不作声。
太子叹了口气道:“既然三公如此,那就由本宫明日觐见父皇,言明厉害,推行此法,同时,让靖夜司调查太学祭酒,廷尉,卫尉,还有左将军魏烈四人。”
太子此言一出,三公面色大变。
“太子殿下,何处此言。”
太子挥手道:“三公请回吧,三位都是儒生出身,还受过孔轩大儒教导,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本宫可以理解。”
“可是正如城隍爷所说,他不在乎王朝是哪一个王朝,统治天下的又是谁,只要不祸害苍生,哪里能影响到神灵一二。”
“但是,本宫是大晋皇室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不管如何,眼下我竟然已经知晓,职业责任我便必须担当起来。”
“三公请去吧,即将关闭宫门了。”
太子再次请离。
三公面色惨白,呼吸也是有些不稳,对视了几眼后同时行礼道:“是,太子殿下。”
.......
三人离开,却是文气有些许溃散,甚至文心不稳,
“太子殿下说的对,这是我们的错。”
“我们太过懦弱了,居然面对职责,天下儒生的唾弃,畏惧了。”
“罢了,我等爱惜的名声,却又是什么名声,若是大晋当真被黄天道镂空,将来我三人,也必定遗臭万年。”
司空正冠道:“既然如此,我等岂能让太子一人面对狂风海浪,明日,便有老夫开始,打破这摊死寂的浑水,看看这下面究竟是什么。”
此话一出,文气再次稳固,文心也是恢复,甚至浩然气更加活跃了。
三人心结已去,只觉眼前晴空万里,身上如释重负。
正当三人要出宫时,却被个侍卫拦住。
“三公莫走,陛下请。”
“这么晚?可是有什么急事?”
三公有些惊讶。
侍卫弯腰行礼道:“陛下可没有说什么事,只是让下官来请三公过去。”
“既然如此,便请带路吧。”
“看起来不用明日了,今夜便可禀报了。”
“也好。”
“就是怕陛下今夜又睡不着了。”
三公互相开着玩笑,跟着侍卫一路向书房而去。
书房内,永兴帝正兴致勃勃的钻研围棋。
他一人执掌黑白双方,斗来斗去。
“不对,下这,白棋堵在这,反过来就把黑旗围了,对,对,这个地方,刚好再成一条小龙。”
“白棋现在该怎么办,中间大龙焦灼,黑旗又把四角占了。”
“嗯,这?不行,不行,难道这就要输了?”
三公进来时,永兴帝皇帝姿态全无,就像个老疯子一般,在棋桌上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无视掉了进来的三公和侍卫。
过了许久,似乎分出胜负了,他才一下停住清醒了过来。
“三公到了啊,你为何不叫醒寡人,让三公在此处枯等这么久?”
永兴帝喝问侍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