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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闲收伏大日真君后,就意味着玄阳宗内最大的反对势力彻底瓦解,让他彻底掌控了这个传承了数千年的庞大组织集团。
也就是现在时间还短,大同会的统治根基对於整个玄阳境还不够深入,否则他分分锺把玄阳宗变成大同会治下部门。
不过名义上没有改变,实际上却已经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玄阳宗不再对外招收弟子,所有已招录弟子不再留在玄阳宗山门,而是派遣到各地,真正做到为人民服务。
以前的玄阳宗是由全境供养,所以能够大幅度地补贴弟子们的修行。
很多玄阳宗弟子第一次离开山门都是在筑基境界,在筑基之前完全不用担心资源不够用。
因为宗门每月发放的弟子月俸,都足够自身修行了。
而且他们出门多是历练任务,其实和公款吃喝差不多。
无论走到哪儿,凭借玄阳宗弟子的身份都能得到热情招待,然后追杀几个通缉犯,猎猎妖兽,就算为民除害,侠名远扬了,伤亡率很低。
但现在,所有弟子一律走了出去,用劳动创造价值。
不服从者,全部逐出山门,自生自灭。
哪怕是所谓的天才弟子,也不能躺着不动,任由宗门来供养,那不是花我大爱真君的灵石嘛。
天才?
根本不存在!
再说,谁能比得上大爱真君的天资。
所以哪怕玄阳宗内怨言四起,但众多元婴真君没有大日真君这样的带头人,只凭个别人的力量,实在难以抵挡化神尊者的威严,只好闭口不言。
而些许筑基弟子,金丹真人,反对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
就此,玄阳境进入大同时期。
在外界还在为两族战争焦头烂额之时,
玄阳境由於桃花尊者的庇护,反而像个世外桃源,任由余闲一步一步将其改造成了一个畸形的存在,也就是大同会内部修士所向往,所追求的大同国度。
转眼间。
十三年过去了。
大同改造如火如荼,整个玄阳境焕然一新。
在自古相传下,修士努力修行,是为自己,是求长生,是要高高在上,是要众生供奉。
现在有了更高的实力后,却还要为了几块修行的灵石,还得辛苦。
以前到了筑基境界,就能占下一块地盘,雇佣一群底层修士当佃农,种药山,开灵矿,自己舒舒服服躺着就能收灵石,哪怕是要给上头交上五成税。
更别说还有那些不曾记录在册的野生灵田。
但现在,所有灵田不管是什么时候开垦出来,都是大同会,准确来说都是大爱真君的。
没人可以越过大爱真君来买卖这些灵田。
倒不是没有,这种事毕竟是挡不住的。
但当后果足够严重之时,这种事就绝迹了九成九。
一旦被发现,那就是侵占大同会的财产,不仅要满门抄家,财产充公,全族都得连累被送去挖矿。
当然,矿也是大同会的。
所以在底层修士幸福度日益提高的同时,中上层修士却觉得越来越憋屈。
哪怕是尊者也不能这么过分啊。
自己吃肉也就罢了,连口汤都不给他们留。
有人宁愿不要和平环境,也要逃出玄阳境,这里实在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的修为高,就该欺负修为低的人。否则我不是白修炼了嘛。’
所以哪怕大同会的口号喊了这么多年,仍旧有许多人还是觉得这是疯子的口号。
对於这些人,余闲根本不在乎,而且也不可能挽留他们。
因为他们日子过得越憋屈,余大尊者的日子就过得越幸福。
毕竟底层占用的资源是很少的,相较於整体而言,占据九层九的底层,最多耗费了不到一成的资源。
以前的那些资源去哪儿了,自然是被真人,真君们分了去。
而这些人现在创造的价值,相较於他们获得的,根本是微不足道。
这些家伙走了,底层占用的资源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自然就有人多了。
没错,这个越来越多的人就是余大尊者。
他成了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宰!
也有人想过反抗,但偏偏这是个个体力量决定一切的世界,整个玄阳境的真人和真君加起来,也不够余大尊者一个人打的。
最后玄阳境的修士结构经过十数年的提纯后,就变得极为畸形起来。
练气修士,筑基修士,假丹修士数量爆炸性增长。
但金丹修士增长速度近乎停滞,并且数量越来越少,留下的也大多加入了大同会。
在野金丹修士,少得可怜。
至於元婴真君的预备役,更是连影子都没看到过。
要不是有桃花尊者坐镇,玄阳境可能随时被妖族大军淹没,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偌大的玄阳宗,短短十数年间,衰落如斯!
……
玄阳宗。
明月峰上。
身着一袭紫色贵气的掌教袍服的月玖,手指轻轻将鬓角一缕长发拢到耳后,目光看向前方迎风站立的男人,眼神颇为复杂。
她踱步走至男人的身后,轻声开口道:
“昨日琉星真君向我辞行,我答应了。”
自数年前,大同会改革之火烧到了玄阳宗内部,她就在门人的催促下,自前方战场返回。
不过她并不是来阻止余闲的,而是来为余闲分担压力的。
余闲转过身来,气质清淡如烟,看上去越发出尘了。
“我记得这是一位元婴大修士,她是群星峰的首座。”
而且和他还有一点关系。
琉星真君乃是玄阳宗传承至今的五脉传承之一的群星峰首座,代代都有元婴真君出现,上一代的传人阮琳琳,和他还有过一段短暂的缘分。
虽然那时候他借用了她师兄的身份,最后他还帮忙接了一封分手信来着。
群星峰门人稀少,在玄阳宗一向低调,以性格淡泊为主。
连她们都被逼走了,看来玄阳宗该走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月玖向前一步,双手环绕着余闲的腰,脑袋搭在他的胸前,喃喃道:
“这是第十三个向我辞行的真君修士,也是玄阳宗走的第十八个元婴真君,我现在都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余闲轻柔地梳理着月玖身后长发,柔顺丝滑,带着淡淡的清香。
月玖苦笑道:“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历代先辈,我是玄阳宗第十代掌教,可玄阳宗在我手上……散了。”
余闲面色不变,淡淡道:
“不,你错了,你会成为玄阳宗最伟大的掌教。玄阳宗的后人都将以你为荣耀,世代传颂你的名。现在离开的那些人,都是注定要被扫入历史垃圾堆的腐朽老旧者。
他们又岂能理解你的苦心和伟大。”
月玖仰起头,波光潋灩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余闲:
“我好歹也几百岁了,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哄好不好?”
余闲眨了眨眼,脸上露出活波的笑容,冲淡了他身上出尘离世的气质。
“我哪里是在哄你,我们的九月真君以身伺魔,难道还不够伟大?
要不是你,玄阳宗的传承都没了。
我可是知道,不少门人都觉得掌教大人你是在委屈求全,为了玄阳宗,才委身我这大爱魔君呢。”
他的所作所为离经叛道,那些离开玄阳境的修士已经给他取了一个新的名号——大爱魔君,以大爱之名行大魔之事,所作所为,比之魔道有过之而不及。
月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再这样搞下去,宗门里的人都得走光了,你总得帮我想想办法吧。”
余闲耸了耸肩道:“我能有什么好办法?走的那些修士和我的根本矛盾在於,他们觉得我给他们的少了,而我觉得我给他们的多了。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能够让他们安全离开玄阳境,还在外面诋毁我的名声,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不然通通拿下,炼做傀儡。
元婴傀儡用来挖坑,不知道多爽。”
余闲手掌一抓一握,十分霸道。
月玖皱了皱眉道:“可是他们现在拿到的本来就很少,作为元婴真君,他们每年的修炼消耗起码要上千万灵石,多的甚至需要上亿,可你把所有灵田,灵矿,灵地都收入大同会中。
他们没了产业收入不提,连现在宗门每年给的基本年俸都缩减到了一百万灵石。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跑。”
余闲摇摇头道:“不劳而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们想要更多的灵石,就得亲手去创造价值。他们作为堂堂元婴真君,实力非凡,哪怕是外出狩猎妖王,一颗妖丹我们回收价就有五十万灵石。
只要他们一个人能猎杀二十头妖王,一年不就有一千万灵石了。
而且他们哪个手上没有一份手艺。
我没有给他们机会吗?
炼器,炼丹,阵法的订单任由他们挑选,只要他们愿意做,就没有说赚不到灵石的。
而且我还鼓励他们创新发明,给了他们足足一百年的分红期。
可是这些家伙,眼睛只会盯在那些地上,都想当地主躺着分钱,以为能够凭此来胁迫我让步,想都别想。”
玛德,不知道地都是他的嘛。
他要培养更多的假丹修士,就得让更多人踏入修炼途中。
而灵田就是最重要的基础。
因为灵田是每个底层修士最容易获得的修炼资源,也是最基础的资源单位。
那些真人真君把地分去了,他拿什么来培养后辈。
当然,说到底还是生产力的问题,独占蛋糕,不如把蛋糕做大。
但他搞个灵米丹还差点守不住,就算辛辛苦苦请天道老师指导他搞出了修仙版本的工业革命,最后也是为其他修士做嫁衣,反而给他自己惹麻烦。
所以还不如现在自己吃得饱饱的。
等到谁也打不过他,规矩由他来制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