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天罡兄千年未见了。”姚广孝或者是李淳风面容带着亲切的看着步凡，眼中柔和。

“昔日如不是天罡兄把白蛇内丹赠与我，我今日估计也不得不转修冥道了，哪有今日的造化继续为人，行走於日光之下。”

看着眼前的姚广孝，步凡还是觉得有些陌生，大唐时期他是通天彻地的相师袁天罡，大明时期他是一统江山刘伯温，可是他之后还有十世岁月。

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刘伯温，也不是在更早之前的袁天罡了。

唐朝到现在一千多年，加上十世一千多年，将近三千年，足足占了华夏五千年文明史一半的时间长河。

星辰变换，沧海桑田也不过如此，更何况是人。

他虽然依旧是袁天罡，依旧是刘伯温，记忆虽苏醒熟悉，可是站在这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他看自己就如同看一副画，画中画的是自己，可那却只是自己其中一个扮演的角色罢了。

他不是任何人，他就是步凡，十二世的人生汇聚一身，凝聚成现在的他，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格。

“我不是袁天罡，你还是叫我步凡吧！昨日种种皆是昔日烟火，烟火虽美，终究飘散，再次重聚，以不是当年的火花，淳风，你还看不破吗?”步凡觉得还是有必要向姚广孝解释下，他可不想顶着袁天罡或者刘伯温的名字招摇。

“额……”姚广孝顿时傻愣，目光有些难以置信，上下打量了下步凡，半响方才开口。

“天罡兄，你莫不是几世轮回意识错乱了，还没完全恢复么?你就是袁天罡啊！”

步凡扶了下额头，觉得伤脑筋，怎么姚广孝就是说不通呢?

“淳风，你看过雨吗?”步凡想了下，决定换种方式告诉李淳风，他就是步凡，不是袁天罡，更不是刘伯温，他只是他。

“雨?自然是看过，天罡兄你是在说笑么?”姚广孝现在完全不懂步凡想表达啥，他现在更是感觉步凡像烧坏脑子在胡言乱语了，眼中透着怜悯的看着他。

步凡点了点头，负手而立，慢慢渡步走动起来，时而看向洞顶，似真有雨落下一般。

“雨……生於天，死於地。这就是它的一生，然而当它汇聚成河之后便是另外的人生，当成为湖海又是不一样的人生，当你看雨时，亦不曾想过它会成为一片海。”

“当它成为一片海时，你亦不会想它曾经只是一滴雨水。”

“我此时看我当年亦是如此，看当年就是一副画，画中是自己，却难以融入其中，风景中有我，我却不在景中。”

姚广孝听着开头还以为步凡在说一些大道理，可越听他越有所感悟，这其中藏着的道理，令他都觉得大有所获，意境幽远。

仔细琢磨反覆思索后，姚广孝毕竟是智慧异於常人的奇人异士自然很快就懂得其中的道理，眉头忽的松开眼前一亮，突的深深弯腰向步凡拱手一拜。

“多谢天罡……不，是步凡兄，为我指点迷津，是我着相了，过去的我们早已死去，现在的我们是不一样自己，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无李淳风和姚广孝，只有李姚。”

“不客气，以后你就叫我步凡吧！我就叫你李姚了，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适合你那种叫法了。”步凡看向李姚，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表示不用客气。

李姚呵呵一笑，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看到一旁正在独自啃食养魂木的天真神色带有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