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原镇住白毛怪物,到给两人丹药,将他们与梁氏安顿好。
随后,他们又看着姜原信手提起那擎天大戟,将白毛怪从坑里揪出,折腾一顿,无果后,皱着眉头取出条蛟龙筋,把白毛怪绑在大戟上,命那头仙兽看守。
一直到,姜原坐在他们身旁,向他们问询,又被白毛怪与梁氏打断。
“两位,请继续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姜原话落,王越与罗念瑶对视一眼,还是由王越开口,那女人则直直的盯着姜原,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呃,姜道友,”王越不自然的顿了下。
小游太一神君发出的通缉令,没有那位神君的口谕,自然还在兖州各地神府挂着。
因为是在自己求天籙遇上的奇事,王越一直留意着,断断续续听闻到姜原不仅从容的逃出了北阳山,还从青州的济水出海去了。
来到上丰县城隍庙任职安神法士后,又听闻到了更多的姜原传闻,如“姜氏幼虎”,“散家求道”。
如此种种,性格率直的王越,甚至对姜原产生了一丝好感。
王越与罗念瑶,虽然连第九品的天籙都没得,但身为灵霄天籙修士,说句不客气的,他们便是天庭嫡系,神道正宗,一般的方士、术士、游道,根本比不了。
梁氏能请动这二人,未尝未尝没有姜纪乃是姜原弟弟的缘由。
可好感归好感,真到姜原当面,还是以让他们仰望姿态突然降临,按照灵霄天籙的品阶,鬼仙道果几乎相当於五品天籙,是郡城隍一级的大能,连他们任职的上丰城隍,见了姜原,都需以礼相待。
所以,王越心中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得了鬼仙道果,便是正宗仙人,又没做个什么天谴大恶,“邪魔”之说,不攻自破。
王越这等小修士,见了面,恭恭敬敬道一声“仙长”,更是理所应当。
他之所以称呼姜原“道友”,是姜原的要求。
“两位,你我当初同求天籙,按照民间习俗,咱们算的上是‘同门’,便不要叫什么‘仙人’了,还是道友相称吧。”
姜原的话回荡在耳边,王越心中的那丝好感,不知不觉间转化为钦慕。
“......姜道友,”王越望向姜原,恭谨的说道:“我们认为姜纪少爷,应是中了某种‘巫诅’。”
“巫咒?”姜原惊疑道。
姜皓见大哥杯子空了,正要倒茶,闻听此言,提着茶壶吃惊叫道:“老三中了诅咒?有人害他?”
啜泣的梁氏,满脸惊惶,“我儿性情谦和,从未与人结下仇怨,谁人要害他?!”
姜原瞪了眼姜皓,训道:“老实听着,别乱插嘴。”
少年缩了缩脖子,露出个讨好笑脸,连忙给姜原倒茶。
王越这时侧身朝罗念瑶示意,那女人将目光从姜原身上收回,默默的从腰囊里取出个玉玦。
梁氏瞥见那玉玦,登时叫道:“那是我二哥送与阿纪的。”
王越扫了眼激动的梁氏,接过玉玦递给姜原,“我们用了很多法子,也没查出姜纪少爷的异变原因,是念瑶姐在姜纪少爷的屋中,注意到了这块玉玦。”
玉玦是个缺了一口的环形玉环,土黄色,造型古朴,线条方硬,不像是当代玉佩,有种古意,其上有云雷纹,兽纹,以及,一个衣带飘飞的女子形象。
姜原将小小的玉玦凑到近前,只见那粗旷的线条,勾勒出一个雍容飘逸的女子,好似传说中的天女。
小心的放出神念,玉玦内空空荡荡,并无异样,输入先天元气探察,也只感觉是个普通的玉佩。
毫无收获的姜原,抬头问王越二人:“你们为何认为是这玉玦?”
回答姜原的,是罗念瑶,那女人指着玉玦轻声道:“我曾见过与其风格类似的东西。”
姜原转头看过去,罗念瑶吐了口气,面上闪过一丝余悸,缓缓道:“在一个夏商时期的古墓里。”
“这是墓葬?”
姜原一惊,再看玉玦,怪不得看着古意浓厚。
现今时代的玉佩,已很少是玉玦形制,倒是上古时期的玉器,多为环形,而且喜欢以玉玦作为陪葬饰品。
罗念瑶又道:“上古时期,巫觋盛行,夏商两代又是巫觋的最后余晖,那一时期的古墓,常有些巫祝之物陪葬品。”
说着,女人重重叹气,指着脸上的疮疤,痛苦道:“我身上的烂疮,便是在那个古墓里受到的巫诅。”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情不自禁的盯向罗念瑶的脸。
“所以,”王越适时出声,将众人目光拉回来:“我与念瑶姐才觉得,姜纪少爷怕是同样受到了巫诅之咒,产生异变。 ”
“那怎么才能解除这什么巫咒?”
梁氏忍不住急声追问,话落,猛地扭头瞪向罗念瑶,扑过去恳求道:“仙长,求你救救我儿!”
罗念瑶扶起哀求的妇人,道:“夫人且起来,我拿这玉玦,便是要回去向城隍寻求解决法。”
“城隍能解巫诅?”姜原将玉玦递回去。
罗念瑶看了眼姜原,指指面庞,“我受的巫诅,城隍爷用香火神力化解了一年,也才刚出现退却。”
说着望了眼院中的白毛怪,叹道:“姜纪少爷的情况,比我严重的多,而且已经彻底异变,我也不知城隍还能不能做到。”
姜原却是朗声道:“既是香火神力能化解巫诅,便无碍。”
县城隍做不到,郡城隍不行?济水河伯,海中洲龙王不行?
“事不宜冲,我与你们一同去拜会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