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曹接着发出一连串追问:“与济水河伯,方仙道东阳真人关系密切?认得三官殿十神君?做过海中洲龙府的龙君?还与十洲三岛有旧?”
不明所以的姜原,只能继续点了下头。
值年功曹顿时惊叹不已,“所以说你有大福运啊!”
姜原回过了神,惊异道:“可是这些旧友出了面?”
“是啊。”
功曹神官看着姜原的眼神,简直在发光,“当日泾河龙王送上奏表,大天尊让核查实情,便遣力士下界搜寻你的过往,结果......”
神官简直是神采飞扬。
“......济水河伯最先上表反驳龙王,随后方仙道的东阳真人,说你已修得鬼仙道果,是为仙人,要慎重;三官殿十神君说你品性清正,不是妄为之人;海中洲龙王甚至反告龙族肆意行凶,欺压良善。”
“最后是十洲三岛,”神官说到这,忍住不住看了姜原一眼,满脸都是好奇,“他们似乎将整个事件的经过,都详细呈给了灵霄宝殿,并促使大天尊驳回了泾河龙王的状告。”
“姜道友,你才入修行十年,却已结下了好厚的人脉啊。”值年功曹都不知是第几次惊叹了。
姜原没有得意,默默念了一遍当日为他仗义执言的朋友,却是涌起一股温暖。
此番回去东海,却是要好好拜访答谢。
“不过道友也别放松大意,”值年功曹认真提醒道,“那泾河龙王素来桀骜,虽说上告不成,但绝不会放弃报复,你若回东海和南瞻部洲,定要小心。”
姜原面色一冷,“那龙王可曾向我的亲友报复?”
值年功曹想了下,抬眼望向姜原,“灵霄宝殿既然驳回了告状,泾河龙王定然不敢贸然报复。但这些年,泾河龙府与济水河伯府往天宫打了不少官司,也听说,东海的两个龙宫很不安稳。”
“泾河龙王......”
姜原心中怒气生起,脑中浮现出了墨线麻绳的身影。
本来听万岁狐王说他已经跑过岳麓山,空手而回,姜原便想等之后得空,再去慢慢搜寻机缘。
现在看来,还是先去岳麓山寻个结果吧,若能得到至宝,别说泾河龙府,便是四海龙族,也不足惧。
“多谢神官提醒。”
下了决定,姜原按下怒火,向值年功曹拱手道谢。
“可惜我是后来才得知此事,倒是没帮上什么忙。”
功曹神官挥挥手,随即递上一个金叶符籙:“此为我的云篆天籙,今日若有事,尽可传信。”
金叶符籙上有云篆符文:“护法神官,值年功曹”
以此符籙,可制功曹神官符,借神官的法力召唤护法神光,或是起法坛请神官降临。
“谢神官......”
姜原收下符籙,正要出声,天空一团祥云急速而来。
“必是天蓬元帅来了,道友且随我迎接。”
值年功曹立即招呼姜原。
同时,不远处的金头揭谛也结束与老僧的对谈,起身走来。
祥云落地崩散,化作点点霞光飘散,一个仙气缭绕的威武天官大步走出,眼中火气喷涌:
“那该死的水牛呢?!”
话落,瞥见了满身烧伤的黑皮水牛,当即怒目一瞪,骂道:“我把你个腌臢玩意儿,竟敢在欺瞒本君,偷溜下界,我看你是不想要这身皮了!”
“恭迎真君!”
值年功曹与金头揭谛连忙上前行礼,老僧等人更是不敢直视那威武神人,只姜原满是好奇。
只见这天蓬元帅,头戴金冠,内着神甲外罩水纹黑袍,腰悬一条飘飘玉带,脚踏真龙皮靴,大步之间,好似有金花绽开,周身仙气不绝,瑞气犹如华盖。
如此一位天官圣君, 却是无法想到日后会沦为那般丑态!
只能说,还是那句话,既是归於天庭神道,享受天宫逍遥,便是伟力归於天庭,随时可被剥夺。
天蓬元帅察觉到了姜原的异样目光,瞥了过来,目露不喜。
但见是位仙道修士,还已修得仙果,自己又有麻烦在身,便没追究,只当没看见,转头向功曹、揭谛拱拱手:
“诸位的情义,本君记下了,你我也都不陌生,今日事急,我且先将这水牛带回天河处置,日后必登门道谢。”
四值功曹与五方揭谛,本就是为与天蓬元帅结个善缘,自然不会好心办坏事,当即恭敬道:“正事要紧,真君请便。”
天蓬元帅点点头,几步走到黑皮水牛前,惊诧水牛的伤势,暗道:护法金刚与这功曹、揭谛,怕是没有此等神通,莫非是......
天蓬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姜原:看来是个有本事的,也无怪恃才傲物,不尊本君了,不过今日没空与你一般见识。
便见那天河水军大元帅,单手握住水牛牛角,低喝一声:“孽畜还不醒来?”
黑皮水牛浑身一颤,缓缓睁眼,一看见天蓬元帅,当即磕头求饶:“小神知错,真君饶命!”
“这时候知道错了?跟我回天河!”
天蓬元帅呵呵冷笑,脚下祥云生起,然后一拉牛角,那水牛跌跌撞撞爬上云端。
“诸位,本君去也。”
一声清啸,祥云飞入苍穹。
从始至终,姜原都没来得及与天蓬元帅,交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