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之路,虽然崎岖险阻,对丁觉倒不在话下。
来到太一宫山门外,只见观门大开,并无门子值守。
丁觉不敢托大,逾墙而入,小心避开观中闲逛的道士,查探馆阁布局……还真让他找着了目的地——道藏楼。
道藏楼一楼,均是道门经书典籍;二楼,则是百家杂学之书,其中不乏高明武学和过时小说。
“这里的道士……未免过於粗疏。”丁觉无语。
大门敞开,没有守卫,任谁都能进来也就罢了……连立门之本的道藏楼也如此草率。
道经典籍放在风险更高的一楼,话本小说放在风险更低的二楼……怎么,街边论斤卖的话本小说比经书道藏还重要?
更不用说,将顶尖武学和烂俗小说堆在一起了。
道藏楼倒是有两个看守的……不过竟是两个半大的小道童!平日里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拌嘴儿……总之根本没把道藏楼放在心上。
丁觉不知道该说这些道士是心大还是淳朴……若是三元派如此松懈,早被人来回灭了四五遍了。
不过,太一宫是道门而非武林门派,不参与江湖纷争,再加上地处幽远,自耕自种,与山下少有来往,如此闲散倒也正常。
接下来的日子,丁觉便如一个看不见的幽灵般,与太一宫道士同居,每日在道藏楼一楼苦读,恶补道门经义。饮食起居,便都在山下的客栈里。
转眼旬月。
新的一天。
“掌门真人!”
随着一双童稚之声响起,一名面容清臒、衣着朴素的老道人慢悠悠走进道藏楼,丁觉早已无声无息藏入阴影。
外人很难想象,这位平平无奇的老道人,就是传闻中的道门“老神仙”,太一宫掌门太素真人!
一如往日,太素又一次拿出了那张破破烂烂的布帛,揣摩许久,一样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丁觉知他还要对着那张布帛枯坐半日,正欲继续读经,却忽然心头一紧——周围忽然变得过於安静。
“道友何不现身一叙?”
太素背对着满屋典籍缓缓开口。
无人应答。
少顷,丁觉一身青衣缓步从书架后转出。
“冒昧造访,望真人见谅。”丁觉微微躬身抱拳。
“无妨,你不在二楼偷看武学,却在一楼苦读道书,也是同道中人,故以【道友】相称,”太素抚须笑道,“既是道友,你便是入我观中为道士,也无不可。”
“……在下一介俗物,不敢扰人清修。”丁觉连忙借口推辞,又问,“真人如何识破在下行踪?”
太素指了指丁觉身后的书架:“《玉函全书》四册,一直是【一、三、二、四】的错误顺序,近来却恢复了【一、二、三、四】的正确顺序。”
丁觉一时语塞……原来是强迫症出卖了他。
“前不久,我广邀天下道门高士共赴太一宫论道,后天便是相期之日。小友既然是同道之人,届时不如一同研讨。”太素说。
“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