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山,太一宫,守一殿。
“太素啊太素,你瞒得我们好苦哇……所谓的【无名吐纳术】,分明就是《璿玑宝书》!”
大殿之中,吵吵嚷嚷,座首的太素一脸苦笑。
在《养气决》第一页的解读完成后,丁觉对成果非常满意……於是爽快地委托太素又拿出了第二页、第三页……直到现在的第六页。
巧合的是,这一页,就是太素那张破烂帛书上所记载的一页。这些顶尖的道门高士并不蠢笨,瞬间就意识到,这玩意儿就是《璿玑残卷》!
在场之人,都被自己发现的事实震惊得无以复加。
“太素真人,你说句实话,这东西到底哪儿来的?”
太素闭目不语。
“太素?!”
“梦里神仙密授的!”太素闭着眼胡侃。
众人:“……”
汪老道怎舌道:“我做梦都不敢梦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见到璿玑残卷,六页!”
袁知命苦笑:“可笑贫道以前还自矜於本门功法,如今……唉!才知道贫道何其小家子气。”
“哈哈,袁大长老,你就知足吧,史天君史大真人钻研道法一生,真气却比不上你一个道武兼修的小子,要说窝囊,史真人才叫窝囊呢!”汪老道大笑。
史天君盘膝趺坐,低眉不语。
“若是有生之年,三大道门真能集齐十二页璿玑,道门必将重返鼎盛,诸位道友一齐飞升,岂不美哉!”太素哈哈笑道。
“璿玑哪有那么容易凑齐,老夫有生之年看到过六页璿玑,死也瞑目了!”汪老道口中虽这样说,目中却狂热得发赤,显然对其他的残卷也垂涎不已。
大殿中的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那是因为一个人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朱厌子!你还敢回来?”
太一宫大殿上,一众道人将朱厌子团团围住,他们眼中没有愤怒和怨恨,只有又惊又喜。
“诸位莫要大惊小怪。”
朱厌子微微一笑,胜券在握也似,“我是来为诸位送上大礼的。”
“莫再油嘴滑舌,交出你那一页《璿玑残卷》,否则今天休想离开大殿半步!”
“汪老头儿,你这话说的,好像这太一宫大殿是你家开的似的。”朱厌子一眯眼,讥笑道。
太素缓缓道:“东海汪道友说得在理,就照他说的做也无妨。”
朱厌子冷笑一声:“牛鼻子们,我也不跟你们打马虎眼,这次来,是有个天大的好处要与你们共享。”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布帛,扔在太素面前的地面上:
“这是我的璿玑残卷,你们看清楚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好处太大了,咱们中任谁都吞不下,非得通力协作才行。否则,我也犯不着到这儿来,和一群蠢蛋合作。”
众人大眼瞪小眼,最终目光都汇聚在地面的布帛上。
大家或是一门掌教,或是道门耆宿,都不愿俯首折腰去亲手捡拾,毕竟拂了颜面,有失威严。
太素尴尬干咳一声,一名太一宫弟子会意,连忙捡起来捧到太素面前。
“真迹。”
太素勘验半晌,沉甸甸地吐出两个字,将布帛递给韩道真。
“真迹。”袁知命一字一顿,他是见过《璿玑残卷》的。
汪老道慌忙接过布帛,目光越来越亮:“真迹!绝对是真迹!”
“真迹!”
“真迹!”
“这若不是真迹,
贫道也想不出真迹还能是什么样了!” ……
众人验过真伪,目光落在朱厌子身上,终於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就是你说的大礼?”汪老道笑道。
朱厌子摇摇头。
“一页完整的璿玑残卷都不算大礼,什么才算?”袁知命呼吸急促起来。
“一个拥有更多《璿玑残卷》的机会。”
“更多?有多少?”袁知命涵养极深,此刻却嗓音发颤。
“三页,四页,五页……甚至可能是——《璿玑》全书!”朱厌子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你有十二页?这不可能!”太素惊得从首座上弹了起来。
“不是在我手里,而是在那个每天来听你们论道的居士手里……我从他那里,才知道《璿玑残卷》的原名是《元初养气诀》……”
“《璿玑残卷》是直指大道的天书,传说只要修成便白日飞升;《元初养气诀》听起来只是一个修行基础法门,这怎么可能?”
“也许我们一直笃信的天书,确实只是修行最基础的法门,这也是我愿意与你们共谋大事的原因之一。”朱厌子冷冷道,“那个人非常贪猾,以我手上剩余的筹码,换不来全篇,也留不住他太久。但此人生性多疑,冲恐生变,他要走谁也拦不住!他若真有全套连贯经文,能帮他解读的大有人在,就算他想自己读透,只需对咱们道教坟典下一番功夫,也只是冲早的事——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我们必须合力把他留下……他若走了,我们便错失了这千载难逢的大机缘!”
袁知命沉吟片刻,转向太素道:“太素老道,你给大家透个底,你手上的残卷到底还有多少?我可不想冒没有必要的风险。”
汪老道冷笑道:“你们还不明白么,太素手上的残卷,恐怕就是那位居士给的!”
太素一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