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雄给自己缠紧绷带,囫囵吞下一颗又一颗珍稀丹药,其中还有一颗祖师传下的镇门宝丹,可仍是一阵头晕目眩。
尚未走出洞窟,一阵阵喊杀声、刀剑撞击声已经如浪潮一般迎面扑来。
一个满面是血的人影撞入商雄怀中,扑通跪倒在地。看清商雄模样后,那人连忙道:“将军!南楚人越狱了,他们正在集中力量冲击唯一的出口,弟兄们在出口堵着他们,不过压力很大,有些软骨头已经自个儿从出口逃走了!现在军情危急,请将军和毒风上人前去压阵!”
商雄双眼一眯,冷冷地说出了那名军士绝对想不到的话:“我不是交代过了,这里是毒风上人洞府,绝对不许进来的吗?”
军士一愣,忙道:“情急势危,属下只能从权……”他口中说着话,忽然眼角看见甬道墙脚下横卧的一具屍骨,屍骨干瘪瘪的模样他十分熟悉,关押南楚人的大牢外,这样的屍骨遍地都是。可这具屍骨不同,它身着北隍军的服饰!
军士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鲜血,冷静道:“属下知错了,这就去斩杀南楚贼,将功赎罪。”
商雄冷冷道:“嗯,你去吧,我随后就请毒风上人过去。”
军士站起身来,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商雄忽然拔刀,深深劈入对方头颅之中,对方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扑通摔倒,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可惜了,虽然一时失利,但炼丹之法还在,总会有机会重来。只是边疆这种命如草芥的地方难找了,其他地方容易惊动‘巡天司’……”
商雄喃喃低语,双手按诀:“迷魂风咒。”
一股阴风环绕着他吹出,他仿佛置身於圆环的中心,圆环的边缘流动着淡淡的灰黑之色。
“渡风咒。”
一股白风从他脚下升起,吹得他袖袍衣袂都浮起,整个人轻盈了许多,仿佛一步就能飘出一丈远一般。
“北隍贼,别跑!”两个南楚人拿着北隍刀追了进来,看见倒毙在地的北隍军士,都是一愣。
其中一个人用刀指着商雄大喜道:“是敌营头子,砍断脚,抓活的!”
另一个人狐疑地看着商雄身边的灰黑气流,冲疑道:“等等……”话音未落,他的同伴早已扬刀扑了上去。
商雄一动未动,神情傲负。那人见之更怒,可才一踏进气流圈子,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就这一瞬间的恍惚,便被商雄一刀斩於地下。
剩下的那名南楚人见势不妙,一边转头逃跑,一边扯起嗓子大吼:“敌将也会妖术,大家快小心!”
商雄冷笑一声,一步踏出,眨眼便出现在南楚人身后,纵刀一劈,南楚人一声惨叫,又跑出两步才仆倒在地。
“呃啊!”
商雄忽然心脏一阵绞痛,满脸惊慌:“这不可能,没人能杀了屍傀!”
他不敢耽搁,飞掠而出,眨眼间便出了洞窟,向人群冲去。
此刻山谷内十分混乱,出口处堆满了北隍人,而外面层层叠叠的都是南楚人。
商雄毫不犹豫地冲入人群,挥刀左右砍杀。
“有敌人,砸他!”
最外层的南楚人手上只有从栅栏上拆下的木棒和在地上捡来的石头,抢来的兵器都分给了在最前面冲锋突围的南楚人。
这样的攻击对於有迷魂风咒护体、渡风咒提速的商雄,实在效用甚微。但商雄身受贯体重伤,急需一处绝对安全之地修养疗伤、彻底炼化宝丹药力,不敢和南楚人纠缠,拚命向出口冲杀而去。
“是将军,快去接应!”北隍人也发现了商雄,大喜道。
在北隍人猛烈的反攻下,商雄压力大减,离北隍人的防御圈越来越近了。
这时,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剑啸,啸声刺耳,分明饱含一股内劲。商雄不敢托大,反手一剑格下。
“铮”的一声,商雄一阵手麻,回头一看,竟然是副将周白葵,手持长剑,面如寒霜,胸口一团紫光赫赫闪耀。
“不可能,我分明缴走了他的佛珠!”商雄微讶,他自然不知道周白葵脱困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回佛珠。
商雄接下这一剑,在渡风咒加持下,一掠而去。周白葵追赶不上,一把扯下胸口佛珠,用力向前抛去。
“啪!”
周鱼一手接住佛珠,牢牢攥在掌心,迎面拦住商雄,另一只手横刀怒劈,内劲迸发!
“当!”
刀剑格击的一瞬间,商雄不得已身形一缓,这小小的一耽搁,不知多少石头砸在他身上。有一块砸在他伤口上,让他苦不堪言;有一块砸在他头上,让他顿时血流满面。
但同时,周鱼的力量也在流失,眩晕感追了上来——即使有佛珠在手,也只是力量流失得比较慢而已。
“妈的!”
商雄胸中积郁一口恶气,要是他的“阴魔护咒”还在该有多好,可惜那种级别的咒律,以他的真气也只能施法一次!
他撞开周鱼,继续向前冲刺。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到了!
周鱼咽下一口老血,奋力将佛珠丢掷出。
“还来?”商雄眼前发黑,不知是气的还是失血导致的。
大汉阿虎接住佛珠,攥在手心,另一只手挥刀劈出。商雄一个腾挪,竟然绕过了这一刀,扑向近在咫尺、前来接应的北隍军士!
大汉情急之下,握住佛珠的手用力一攥,顺势向商雄背心捣去。
“咚”的一声,正中伤口。商雄喉咙一甜,却生生忍住没有吐血,窜入北隍军士之中后,无数北隍军士奋力向前冲锋,死死拦住了南楚人。
在北隍军士的掩护下,商雄终於跌跌撞撞冲到了出口,他这才吐出一口血,扑通跪倒在地。
“将军!您没事吧?”一名军士上前搀扶,却被商雄一把推开。紧接着,商雄忽然暴起,一脚踢折了一根木柱子,冲进了出口的隧道。
几乎同时,一道人影从附近中掠出,跟进了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