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霞山镇。
“那个丫头真漂亮。”
“可惜是个聋子。”
“聋子?骗人的吧?”
“不信你骂她两句?”
……
左蝉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阳光和煦、宁静平安的秋天。
她梳着双挂髻,一身粉嫩嫩的对襟半臂襦裙,娴静婉约之中,又带有一丝豆蔻少女的可爱。
不远处,几个不三不四的少年正在大声调笑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她眸光平静,目不斜视地款款从他们身边走过,视线和脚步都没有一丝偏移。
左蝉忍不住道:“你们差不多得了,毁人清誉,不是君子所为。”
打头一个锦衣少年道:“艹,装什么英雄救美,不就是想泡她么?虚伪!我们哥几个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伪君子】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左蝉驳了一句,“你就只会在小人里做选择么?”
“别以为你为她出头,她就会理你。”对方说,“她但凡对我们说一个不字,我们后空翻跪地道歉都行!人家自己都不管,你凑什么热闹?”
左蝉:“这可是你说的!”
他气沉丹田,冲那襦裙少女大声喊道:
“姑娘,我给你撑腰,你告诉他们:你不喜欢这样!”
襦裙少女好似没听见,步速不变,一步两步,头也不回地远去。
左蝉小小年纪便品尝到了尴尬的滋味。
“瞧瞧,人家理不理你?”锦衣少年大笑,“自作多情了吧?”
……
左蝉再一次见到她,是在私塾,原来她是夫子的女儿。左蝉一直偷看这个神秘的少女,以至於夫子在课上眼眶通红、处处怪异的表现都没有注意到。
“寸寸山河寸寸金,侉离分裂力谁任。”
“杜鹃再拜忧天泪,精卫无穷填海心!”
“孩子们啊,记住这首诗……这是最后一课!”
话未说完,夫子已是泣不成声。
……
散学后,父亲也怪怪的,他沉默地坐在门槛上,手上握着的是爷爷灵前供奉的、平时谁也不许碰的宝刀。
“爹,你怎么了?”
“战火将至。”父亲缓缓道,“我将上阵杀敌,你已经被我托付给薛夫子,他是个好人,会照顾好你的。”
左蝉瞪大眼睛:“你只是个捕快,又不是军士,为什么要上阵?听说县太爷早都走了!”
“我曾经是。”
……
薛夫子确实是个好人,他的女儿薛小小则是个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