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师姐,我总觉得那人不像青云,会不会是他们找人假冒的?”石葫芦也看出蹊跷,忍不住和蓝雀咬耳朵道。
蓝雀摇摇头道:“这可是铁翎峰的刑堂,他们肯定会验明正身,逸青云的身份不会出差错的。”
真是想不通,逸青云为何能如此合作,在蓝雀想来,即便他迫於某种压力将抄经的秘密合盘交出,但大庭广众之下出卖山门和同修,作为一个正常人,在答对的时候总该有些羞耻愧疚的表情才对。可看逸青云冷然淡漠的神色,似乎根本没有把做所作为放在心上。
蓝雀认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就是冷酷无情之辈,或许再加上一个殷主任,而涉世未深的逸青云显然不应该在此列,他的举止如此反常,其中必有蹊跷。
事出反常必有妖,蓝雀却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忍不住朝台下的殷勤狂使眼色,想引起他的主意。。
谁知殷勤却既不看台上的逸青云,也不往这边偏头,他低着头,口中似乎自言自语,又像默念咒语,也不知在叨咕些啥。蓝雀如坐针毡地
柳松权与逸青云一问一答,功夫不大便行云流水般将整个告案的细节过了一遍。台下旁观的修士中,除了王家与尹如晦等人找来的托儿,也有一些是真的闲来无事看热闹的。他们听过逸青云的答对,不禁议论纷纷,气氛显得热烈起来。
要说抄袭经卷的案子,千百年来被藏经阁查出来的也有不少,不过都是一两卷,三五卷小打小闹的手法。像殷勤三人这般,有组织,有预谋地大规模抄袭,抄袭经卷超过四百余册,真称得上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创举。
宗门对於抄袭经卷的定罪,一般都是收回功法,逐出山门,最严重的也就是加服若干年的苦役而已。因为在一般人的眼中,抄经虽然也算偷窃的一种,到底还算得上一种雅窃,并且宗门受到的实际损失并不十分巨大。那些被宗门列为顶级机密的经卷,凡是能够有资格阅览的,不是真传弟子就是老祖子嗣,也都不需要搞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可殷勤几人的罪名若是坐实了,就不能按照一般的抄袭经卷来定罪了。其中的难点有二,一是数量巨大,四百卷经按照平均水平也要装满几大箱子,
如果仅考虑数量,将殷勤几人杖毙当场都算是轻的。
另一方面,殷勤几人行险抄经却又不能算是单纯的个人行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殷勤几人这么干的目的就是为了充实花狸峰的经典馆藏。在殷勤几人的背后,可是站着一位金丹老祖呢,若是真的量刑过重,在云裳老祖那里也说不过去。
所以,让这些旁观修士最感兴趣的是,接下来廉贞部该如何判殷勤这桩案子。
柳松权问过逸青云,正要示意他可以下去了,不料一直眯着眼睛坐在那里的厉主事忽然伸手拦下他道:“逸青云,我且问你,你们抄袭而来的经卷,可在存放子府院之中?”
逸青云还是那种有问必答的态度,摇头道:“不在府院,殷主任为防万一,每日抄完经卷之后,便通过灵鹞将经卷送往别处。”
“送往何处?”厉主事目露精光。
就在大家都以为逸青云的答案将是花狸峰的时候,逸青云却说出了让所有人吃惊不已的答案:“据我所知,大部分的经卷都送回了花狸峰,还有一小部分送往了仓山郡城”。
此言一出,台上便是轰然一片,殷勤竟然没有将全部经卷运往花狸峰?他还往仓山郡城运了一些经卷!如果逸青云所言不虚,那么殷勤所作所为可就完全变了性质。运往花狸峰那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运往仓山郡城的话,可就有吃里扒外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