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时听他侃侃而谈的一番大话,忍不住冷笑道:“我以为石表哥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想到石表哥对这寻龙点穴的堪舆地理之学也颇有心得呢。可我就想不明白了,石表哥尚未开脉,如何能够感知灵气之稀薄浓郁,又凭什么断定寒潭之灵气不如修士山庄纯正?”
石右任见柳雨时满脸不服气地扬起小脸儿,一副拚命维护那个什么主任的模样,心中不屑:这个小表妹说到底还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流之辈,被那个什么主任一番花言巧语就死心塌地地为他说话。她却不仔细想想,那个姓殷的若是真心待她,为何不将她留在身边,反而打发她到这种修士混居之处?那姓殷的分明就是个偷香窃玉的小人,占了便宜却抹嘴就溜,只有柳雨时这等傻娘们才会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而不自知。
石右任几人从郡城出发之时,就曾听说过花狸峰的笑话,都说花狸峰老祖被个血脉低贱的蛮荒贱种,用花言巧语蒙了心,竟然将其纳为心腹。今日听柳雨时的语气,那姓殷的竟然被擢升为廉贞长老了吗?石右任心中冷笑,可怜柳雨时对人家一片痴情,说不定人家早成了花狸老祖的入幕之宾呢。
雨时娘见两人没说两句便又僵在那里,忙出来替石右任来打圆场道:“若我说,灵气好坏还在其次。那殷主任毕竟是个外人,便是再器重你,也得咱们用心巴结才行。右任是你的表哥,放着郡城的清闲日子不过,千里迢迢上山寻你,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柳雨时幽幽叹了口气,朝石右任赔礼道:“雨时如今心无旁骛, 一心向道,在哪里修行也是一样,怕是要辜负石头哥的一番好意了。”
石右任见她终於又叫回自己“石头哥”,心头一软,直言不讳道:“雨时自幼上山修行,心性单纯,於人心险恶少有了解。你既然还认我这石头哥,我只想听一句实话,你不想随我下山,到底是舍不得花狸峰,还是舍不得那殷长老的器重?”
见柳雨时沉默不语,石右任长叹一声道:“你可知你那殷长老在外间的风评如何?他搞的那个什么老祖办,已经成了郡城修士茶余饭后的笑话,连带着你们老祖都因为他丢尽了颜面啊!”
柳雨时听他说来说去,无非是认定她与殷勤关系暧昧,脸色一寒,正准备说几句狠话,让他干脆死心下山算了,却被一阵悠扬的锺声打断了。就听那通传修士站在楼口处大声喝道:“外门的小子们,都给我听好了,刚才是山门大考最后一次点锺。距离大考还有半个时辰,还窝在屋里磨蹭的,赶紧给我滚去藏经阁。”
柳雨时正想找个机会抽身,忙借着这机会朝娘亲道:“你们来的不巧,今天正是我花狸峰山门大考的日子。不如我去找通传师兄问下,先安顿你们在修士大楼的客房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