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总算是考完了,早在柳雨时他们交卷之前,就有不少外门弟子受不了题目的折磨,提前交了卷子。这帮弟子此刻集结在修士大楼之前,三五成群议论纷纷,虽然不敢骂娘,却都是怨声载道,都说山门大考比考状元还难。
石右任在屋中听了,心中很是不屑,这等荒唐的大考,能与朝廷的科举会试相提并论吗?他见孙阿巧收了东西要走,犹豫一下,还是勇气起身拦住她道:“孙仙子请留步,石某还有件事,想与仙子打个商量?”
孙阿巧笑道:“可是削去宗籍之事吗?这个好办,等我回去在卷册上记下一笔就好。左右石大人也没领到宗门的符牌,省了好大事呢。”
石右任心中滴血,尴尬地笑道:“不是这个,我是想问孙仙子,这山门大考的考题还有富余吗?能否多给我一份?”
孙阿巧奇道:“石大人不是考完了么?为何还要考题?”
石右任言不由衷道:“不瞒仙子,石某自幼读书,大小考试经历过不少,却从未见过贵峰如此......呃......新颖之题目。其中不少问题,让石某都感觉无从下手,因此想要一份回去,细细揣摩。”
孙阿巧恍然道:“我手中的题目没有答案,石大人要来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你多等些时日,就可以到野狼镇甚至仓山郡城的书斋去买。这次宗门大考的考题连同解题之思路答案,我们都会集结成册,统一印制,连同老祖的悟道诗集《道浅集》一并发售。连一锭银都用不了,连凡人都能买得起呢。”
石右任脸色猛然间惨白如纸,嗓子眼儿一甜,紧接着一股血腥味道便弥漫在鼻腔之中,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终於没能忍住,连咳了几声,喷出一股老血,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孙阿巧拿起镇纸便朝赵小六的头上招呼,恨声道:“你个蠢材!石大人一介凡人,你怎敢下那么重的手?看把大人拍得都吐血了!”
赵小六抱着脑袋,撅着屁股,嗷嗷哀嚎,直说他真的只是随手拍了一下,没敢用灵力。
雨时娘大呼小叫,柳雨青也急得不知所措,只有柳雨时虽然猜出石右任为何吐血,却也不能点破,只在一旁张罗着端水用药。
孙阿巧随身带着老祖办的“小药囊”,见石右任惨白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灰之气,有些担心地去掏小药囊。却被柳雨时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按住道:“表哥这一路车马劳顿,上了山也没休息便又参加大考,才致他心力憔悴。我手上还有些安神养身的丹药,等我上去取来。”
孙阿巧望着柳雨时急匆匆上楼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凉意。这个女人不但聪明,而且心肠够狠,只是时运不济才一直在外门苦苦挣扎。眼下殷主任要用她,却不知她将来会做出怎样一番局面?
石右任被雨时娘掐了几下人中,方才吐出胸中憋闷着的一口浊气,感觉身子依靠之处一片柔软滑腻,他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头上方两块长满黑毛的胸肌。急得满头大汗的赵五哥,见怀中所抱的石记名终於睁眼,喜得忙冲外面虯髯修士喊:“胡前辈,胡前辈!石记名已经醒转了,求你放了我家小六吧?”不料,他说话间抬了下胳膊,石右任被他腋下汗气一熏,眼睛翻白又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