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人才终於得到了在殿中面圣的机会。
景桢帝听完李靖的陈述,大惊失色。
堂堂大正朝官员竟然做出此等令人发指的恶事?而且不止裘子卿一人,就连户部布政使徐晃都跟他同流合污。甚至……
甚至自己如今最器重的肖鼐也与此事有着扯不开的关系。
景桢帝虽然行为迂腐,对治国之道不甚了了,一切大条对待。但一听事情如此可怕,倏尔间也变得认真起来。
他质问裘子卿,李靖所言知否属实,裘子卿低着头并不作答。
见状,景桢帝赤红着眼,激动至极,拍案道:“裘子卿,都到金銮殿了,你还敢不老实?”
李靖声音郑重道:“陛下,裘子卿他勾结胡人公然贩售假兵器给兵部,如今兵部武器库里的武器都已经现出了原形,陛下一查便知。”
景桢帝点头,立刻派人前去武器库查验。
大正朝近些年能收上来的税银本就捉衿见肘,所以景桢帝明明知道兵部需要新买入武器而冲冲不敢决定。
如果此次不是肖广将军极力陈请,胡人售卖的武器价格又十分低廉,景桢帝也不会动心。
景桢帝如今不知道肖家与这次诓骗事件有多深牵连。他们究竟是被裘子卿骗了还是本身就参与其中?
他目光灼灼观察裘子卿深色,问道:“裘子卿,你与外族胡人勾结,企图蒙骗走朕四十四万两黄金。肖鼐知道多少?”
裘子卿冷冷回道:“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个抠门吝啬鬼,定是不愿意花钱为朝廷军队购买新武器的。除非您依仗的肖广将军开口。所以我便找到了肖鼐,恳请他让自己父亲出面。”
“朕问的不是这个?朕只问你,你用障眼法诓骗朕的事情肖鼐可否知道?”
裘子卿静默良久。
景桢帝目光锐利,似乎等不及了,便追问道:“你只说是或者否即可。”
裘子卿思忖半晌,他知道自己的回答事关重大,只需要一个字就能救了或者害死肖鼐。
诚然,肖鼐并不知情所谓障眼法的内幕,他若是如实的说肖鼐便无罪了。
可裘子卿跟肖鼐名义上是朋友,实则对他的嫉妒一点也不差,更看不惯肖家飞扬跋扈的气势。这也是满朝文武看待肖家的心态。
裘子卿心中冷笑,暗想:自己就是临死也得爽一把。
他怪异一笑,说道:“他知道,他都知道。”
景桢帝顿时瞪大了眼,虽然也疑心裘子卿这股子怪笑,可对方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却是清清楚楚的。
“什么?肖鼐与此有关?”景桢帝又喝问了句:“当真如此?”
这句话可恼到了裘子卿,心想:好你个昏君!原来根本就不相信我。我知道你希望听到肖鼐与此无关的答案,这样一来你还能安心地继续启用肖家,肖家太平是你江山的太平!可我偏偏不让你好过!
他怒从心头起,冷哼一声说:“陛下既然不相信何必要问我?你依仗肖家,怕肖家,不追究便是了,为何还要逼我说谎?”
裘子卿自知必死无疑也就敢明目张胆地拱火了,殿内众人却都吓了一跳。
这不是让陛下进退两难,下不来台吗?
景桢帝气得面色潮红,脸都扭曲了。他心知裘子卿有可能是想临死拉个垫背的,但也无可奈何,喝道:“既然如此,快将这厮打入死牢。”
肖鼐这些天一直忙活为鬼慈衍复原胳膊的事情,
直到现在才能安心去兵部。 宁负事业不负美人!
结果,他刚到兵部就听见皇上派人来讨要武器库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