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音的元神回到体内后,不觉松了口气,她刚拿起笔沾墨继续抄书,旁边坐着的三位同伴就悄声问起了小伙伴儿们的情况,“他们怎么样?没晒成虾干吧?”
“就是,这么热的天,在太阳底下晒着,想想我都不寒而栗。”
楚希音偷眼一看周围没人刚刚展开笑颜,隔壁却传来了她三叔的咳嗽声,三人立即闭嘴,腰板的笔直,装出了正在认真抄书的样子。楚希音拿起一张白纸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偷偷的递给了隔壁的风月。
“暂时无碍!”
风月又将纸传给了另外两个,三人这才放下心继续抄书。
傍晚,那恼人的定身术终於失去效用,一群熊孩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说什么都不动了。这下抖的不止腿肚子了,就连脖子都是抽筋儿的了。
“大爷的,总算是到时间了!”雷青峰头顶上的香炉都摔地上了,想活动一下吧,全身都是僵硬的。
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各个一身的狼狈,满脸的疲色。“哎呀哎呀……”的叫声一片。
楚家人很会养生,早饭丰盛,午饭尚可,晚饭清汤寡水。看着桌子上的白粥和小青菜,这些熊孩子第一次眼冒绿光,一个个的端起粥就狼吞虎咽,尽管手还有些不听使唤。
楚善仁和楚善行两兄弟将这情景收入了眼中,不觉唇角微微上扬。兄弟俩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谈着心,“二哥,估计这段时间这群孩子会老实许多了。还真得谢谢你了!”
楚善仁不置可否,“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知道你做不了恶人。所以,我替你做这恶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这群熊孩子果然老实多了,上课认真听讲,课业也完成的不错。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楚善行念完这一篇,继续道,“世上万事万物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我们玄门中人,要除魔卫道、也要博爱!所谓:仁者不杀,也是这个道理。”
学生们深有体会,认真的听着。
下课后,熊孩子们从厨房偷来糕点,带着它们到了楚家后山的药圃打牙祭。周围温泉水热气腾腾,烟雾缭绕,蝴蝶翩翩起舞,当真如同置身画中一般。
“喂,明道,你们家太舒服了,我都不想走了!”雷青峰嚼着鲜花饼,躺在合欢花树上吃的舒服又惬意。
这鲜花饼是用上好的玫瑰花酱为馅儿料,外皮酥软,吃上一口齿颊留香。
楚明道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泉水边玩儿丢石子,“好啊!那就不走,我家又不是没你饭吃!”
风清无奈一笑,“他家讲究无为而治,从不逼迫他们这些子弟做不喜欢的事情。”提起自己家,立即变脸,“看看,他们几个不也很优秀吗?哪像我爹呀,恨不能让我们一天十二个时辰全用来练功才好。”
“我家也是!”雷青峰跟着抱怨。
楚明心和雷青玉摘了一堆的野果回来,在温泉水中洗了洗,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两个盘子装来给他们分食。
善若公主出嫁在即,这些熊孩子们没有几天就被各自家中遣人接了回去。这楚家的人选也已经定了下来。
楚则正身穿一身深蓝色袍子,坐在大厅家主的位置上,威严又不失慈祥,摸着一把黑漆漆的山羊胡须看着家中的一众小辈。
“这次皇室嫁女广邀我修仙界的翘楚去观礼,老夫打算带明道和希音一起去。”
他话音一落,楚善利握紧了手掌,老爷子此举不是明摆着要立二房的人做下任家主吗?他撇了一眼自己那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大儿子,不觉就握紧了手掌。他不甘心哪,论长幼嫡庶,都该是他做下一任家主的!怪只怪自己大儿子的身子骨不争气,另外两个又是妾室所生,算不得正统。
楚明道和楚希音一阵兴奋,另几个熊孩子满心的不舍和羡慕。
楚明哲:“老祖,您就不能多带几个吗?”
楚明心跟着凑热闹,“就是老祖,我们也想去看看热闹呢!”
“还有我们!”楚无尘揉着鼻子,一脸可惜之色,那嘴巴撅的都能栓头驴了。
楚无垢可怜巴巴的望着楚则正,逗的楚则正捋着胡须一阵大笑,“你们这群皮猴子!老实修炼吧,回来自有你们的好处。”
正是贪玩儿、喜欢热闹的年纪,你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还真是待不住。可一听老实在家修炼就有好处了,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是……老祖!”
小的敢跟楚则正撒泼卖痴,楚善仁和楚善行就规矩多了。只是看着满屋子的热闹情景心情大好的品着茶。
大房损益斋,楚善利坐在长廊下喝着闷酒,越想越觉得不甘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喝的也越发猛了,一杯一杯,接连不断的送入了口中。
病弱不堪的大儿子楚铭缓缓走近,躬身拱手一礼,歉疚地开口:“是儿子拖累父亲了!”他的身子若是争气,那家主之位就不会跑,定然还是他父亲的。因此,他内疚多年,对两个弟弟也是能迁就就迁就。
楚善利冲他摆摆手,挥手打发他离开,“不关你的事,这都是命。时辰不早了,你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