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抱怨完,想骂上那挡道的人一句,可当她看到那人脸上的伤后,就骂不出口了,“他……他怎么伤这么惨?”
“我怎么知道?”秋山长叹了口气。
善若公主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同情心泛滥,“既然有缘在此相遇,就把他带回去吧,反正我们要在这里逗留几日!”
“是!”兄妹俩听命行事,将昏迷不醒的人抬进了马车中,直接放在了雪白色的羊毛地毯上。
雪儿被薛殇那满是鲜血和纵横伤疤的脸吓得抱着霜儿躲在角落里,“公……公主,咱们不是去治眼睛吗?来这梨香镇干嘛?”
“都说这里的枇杷秋梨膏最好,父皇每到冬季就犯咳疾,咱们买上一些给父皇带进宫去。”
“是!”
就这样,薛殇被善若公主带到了县衙的驿馆,被随行的太医诊治后,总算在半夜时分醒转了过来。
他摸着自己疼痛的脸,摸到的却是柔软的白布,再看看四周,只见一个医官模样的人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他眸色暖了些许,可脸上伤口一痛,那暖色就如同坐了火箭一般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仇恨。
“多谢救命之恩了,我得回去了,救命之恩他日薛殇必定相报!”他留下了身上珍贵的玉佩,却不知真正救他的人根本不需要他这谢礼。这区区玉佩,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趁着夜深人静,薛殇御剑回到了南山,本盼望着与母亲的相遇,可他看到的却是化为灰烬的茅屋,还有一地的狼借。
“娘……”他在灰烬中发疯一般的寻找,总算找到了一具发黑的屍骨,他抱着那具散发着恶臭、脓液的屍体,哭的一塌糊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抱了焦黑的屍体几个时辰。哭够了,他用烧焦的木头做工具挖了个坑,脱下自己的衣衫裹住屍体权做棺木将母亲的屍体掩埋了。他望着这个不成样子的小土包,在心中暗暗发誓,“薛成美,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想不出除了薛成美还有谁会在乎他母亲的死活。仇恨的野火在他心中疯涨,几乎烧的他失去理智,最后都化作无尽的泪水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这寂静的夜中倍显凄厉、诡谲。
去哪里呢?如今他无家可归了,还有苏家这个强大的仇敌!
几经思考,最后薛殇还是回到了驿站。他知道,能住在这里的人定然非富即贵,也许只有留在这个人的身边,他才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秋山一大早发现薛殇不见后找了他许久,当看见他一身脏污、失魂落魄的回来后,到嘴边的埋怨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叹息,“你伤成这样去哪里了?”
失血过多、打击过大,薛殇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的栽落了下去。“喂……”秋山手疾眼快的将人接在了怀里,抱着人直奔太医的房间,“太医……”
从那以后他就跟善若公主进了宫。
填饱了肚子,薛殇带了一只烧鸡、一壶酒、一篮子纸钱上了南山。经过七年的时光,那个小土包早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那块曾经被烧焦的土地。
他鼻子一酸,取出了烧鸡和酒,打开泥封将酒水洒在了茅屋周围,跪在地上向茅屋磕了三个头,“娘,我回来了!”
这里曾经有他最美好的回忆,如今却荒芜成了这副样子!
她拿出符籙点燃,就着火给他母亲烧起了纸钱,“娘,我遇到了一个金枝玉叶的贵人,她很好。虽然她嫁人了,可儿子报完仇回去还想守着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就好。您不要怪儿子任性,是她救了儿子,儿子的心里除了她,再装不进别人了!”
烧完纸钱,薛殇望着天边的晚霞,起身向山下而去。
夜色之中,薛殇登上了北山,他运转体内的黑色真气,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他就召来了无数或是飘荡在空中、或是隐藏於地下的鬼魂,随着他的玄功运转,整个镇子方圆百里的阴煞之物通通向这边飞来,很快他的周围就黑压压的一片了,他聚集了上千之众的阴鬼、邪煞。
薛殇唇角微微上扬,笑得异常邪魅残酷,“我不管你们生前都是什么人物,今日你们助我报仇,我必不会亏待了你们。若是敢反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些阴煞魂魄发出了一阵吼叫,明显是答应了。
薛殇见状御剑飞上了空中,他不知道的是远处跟随着这些脏东西来的人也在其中,这人身穿一身月白色校服,站在一根花纹繁复材质特殊的棍子上,明眸皓齿,温润儒雅,不是方不染又是谁?
方不染这些天在天上耍够了,刚回人界就感觉到了下方冲天的煞气和死气。他好奇之下,自然就过来看看了。巧的很,这一看就发现了制造这些的人,跟了一天,觉得下方的这个人很有意思,看稀奇一样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偏偏这薛殇修为不及他,根本无法看到他。
感觉到庄园周围有大批的死灵怨气,薛成美和苏家的两个老古董最先被惊醒。
“好浓重的死气!”苏老太爷披上衣衫就御剑飞上了天空,直奔这边而来。
苏老夫人不放心,喊了一声:“老爷!”不见人答应,也追了出去。
这边的薛成美见妻子睡的正香,披衣穿靴带上随身的宝剑出了屋子。
“原来是两个老不死的!”薛殇唇角微微上扬,运转起体内玄功,随着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诡异的阵图,那些鬼魂正是被它吸引而来,他每变换一次手势,那阵图就疯长一些。“杀了他们!”他驱动鬼魂们攻击苏家的两个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