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一脉何罪有之?”东海,西海,以及南海三位龙王的身形同时显现出来,言语悲怆,他们愤然无比的看着面前的紫薇帝君,“堂堂北海龙君,真玄巨擘,都战死於水眼当中,来敌之凶顽恐怖,可见一斑——紫薇帝君不派出人手追查凶徒,却反过来怪我龙族镇守水眼失职,老龙我纵然是闹到天帝面前,也定然要讨一个公道!”
“三位龙王且息怒。”普贤大菩萨打起了圆场。“紫薇无心之言,各位怎么还当真了呢?能够斩杀北海龙君,定是惊世大魔,还请敖景太子细细的说一说,那大魔的模样特征,用的什么术法,使得什么兵刃,如此也好叫我等追查凶手。”
“那人模样我记不清,只知晓其闯入北海水眼的时候,乃是按剑而行——其腰间剑器,以血木为柄,白骨为鞘,出剑之时,天地为之殷红,北海为之战栗,只刹那功夫,我父便陨落於贼人之手。”敖景略略的说了一下战况,详细描述了一番那剑器的模样。
在场的三方,龙族,天庭,以及佛门,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殷氏的存在。
“血木为柄,白骨为鞘,菩萨见多识广,可知晓天地之间,有哪一柄剑器,长得这般模样?”紫薇帝君轻声问道。
“贫僧汗颜。”普贤菩萨双手合十,面有为难,“天地之间,强横剑修不多,贫僧实在是记不得有那位剑修的配兵,乃是以血木为柄,白骨为鞘。”
……
“师兄这就走了,不担心殷氏吗?”林九眨了眨眼,疑惑无比的看着申公豹。
殷氏的人为了解救申公豹,耗费了一个纪元的心血,而申公豹脱开束缚之后,连招呼都不曾和殷氏打一个,就自顾自的离开,这种举动,着实是有些薄凉。
“师弟多虑了,我申公豹留在北海海眼,才是害了殷氏。”申公豹小心翼翼的将还缠在身上的半截锁链收拢起来,塞进自己的衣袍当中,“常言道,捉贼拿赃——就算所有人都知晓我脱困和殷氏有关,但只要不曾被捉到现行,便无人能以此为难殷氏。”
“放心,殷氏的关系,比你所想象的还要硬的多,就算是我死了,殷氏的传承都不会断。”
“师弟,你先离开,我有些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了,再去寻你。”
突然,申公豹的脸色一变,伸手往林九身上一推,一下子便将林九推离了北海——而林九,只来得看到那漫天的佛光化作霸道无比的金焰将申公豹包裹起来。
“我该叫你师兄呢,还是叫你释迦牟尼呢?”这是林九离开北海之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释迦牟尼!”
“如来佛祖!”林九悚然一惊,他连申公豹言语当中的未竟之意都来不及品位,便是竭尽所能的收敛气息,一头扎进地下暗河当中,随意的寻了个方向,以水遁之法而走。
那不是别人,而是灵山的如来佛祖,是当前天地之间,当之无愧的至强者!
就算是林九刚刚才以元屠剑的一道锋芒斩杀了北海龙王这位真玄巨擘,但他也依旧不敢再如来佛祖的面前暴露自己的存在。
“师弟脱得囹圄,实在是可喜可贺。”释迦牟尼在申公豹的面前站定,神色复杂无比,他伸手在虚空当中一拘,便是扯出一缕气机来,尽管这气机显现的刹那,便被申公豹打散,但他还是认了出来,这一缕气机,正是一缕妖气。
“妖气,申师弟这是和妖族合作了吗?”
“莫非此前,花果山的变故,便是申师弟你在隔空落子?”刹那之间,如来佛祖便想起了花果山外李靖的死,他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慎重无比。
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人敢小看申公豹谋划布局的本事。
“师兄归了佛门之后,道行越发的深不可了。”申公豹却是不曾回应如来佛祖的质询,只是抬手掐了个印决,任是周遭那恐怖的金焰如何流淌, 都无法靠近他三尺以内。
“比不得师弟这一个纪元的砥砺。”感受着申公豹身上的气息,如来佛祖也是叹了口气,“师弟如今连你我师兄弟之间的情谊,都不认了吗?”
“师兄说笑了,你我之间的情谊,如何比得佛道两家的分歧?无论师兄你是因为什么而入了佛门,而今杀劫重开,其他的诸位师兄弟,未尝没有脱困之机,若是那个时候师兄还是释迦牟尼,只怕不好交代。”申公豹往后退出一步。
“罢了,师弟你不愿受我这个人情,做师兄的又岂会强逼於你?此番杀劫,於师弟无关,师弟既然脱得樊笼,那最好是静诵黄庭,休要再卷入是非。”如来佛祖叹了口气,於是那霸道无比的金焰,随之散去,“至於我的事,师兄自有打算,就不劳申师弟你费心了。”
“我不寻是非,是非却要来寻我,师兄好自为之,师弟告辞。”申公豹再往后退出一步,随后遁去。
……
林九惊魂未定的从地下暗河当中跳出来,他燃烧着自己身上的气血,燃烧着身上的生机和本源,一直到烧掉了一条性命之后,死生一次之后,他才是勉强放下心来。
“现在应该是安全了。”
“如来佛祖怎么会到北海!”
“还有,申师兄明明是上清门下,道家弟子,而如来佛祖,却是佛门众人——他缘何称呼如来佛祖为师兄?”
“莫非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