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枣岭外，一个穿着一身战甲，如同凡人打扮的人步步而来。

“山中可是不死妖王当面?”来人声音温和无比，但荆枣岭中的大小妖怪们，却是在顷刻之间便动了起来，如临大敌。

“无家无国之人金吒，见过不死妖王。”来人正是金吒，他平静无比的对林九道，“金吒与妖族有深仇大恨，然力有不逮，奈何不得那些妖族大圣，故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取妖王头颅，聊以慰借。”

金吒一边说，一边从容无比的漫步於荆枣岭中。

他手中双剑从背后跳荡而出，在手中轮转无穷流光。

荆枣岭中结成阵势朝着金吒杀过去的那些大小妖怪，被金吒手中的剑光一卷，立刻便是身首分离。

便是杀上去的混世小魔王，也只一个回合，便被金吒给一剑刺翻。

这是正正经经的沙场杀伐的剑术，和单打独斗不同，这沙场杀伐的剑术，所讲求的便是以少胜多，留得余力，积蓄杀机。

看着那些前赴后继的朝着金吒而去，却连金吒半步都阻挡不住的大小妖怪们，林九的眼中，却只有平静，他就坐在荆枣岭的山顶上，等着金吒过来，对於那些正朝着金吒冲过去的大小妖怪们，他既没有劝阻，也没有鼓励。

妖族的情势本就该如此。

妖土当中的大小妖怪们，并非是妖王的负累，而是妖王的羽翼。

就如同是佛门在动手之前会出手试探林九的底细一般，妖土当中的大小妖怪们，也会在敌人入侵妖土的时候，与来敌生死相搏，哪怕不是对手，也要尽最大可能的摸出敌人的底细，消耗敌人的气力，从而为战争的胜利做出自己的贡献——又或者，是与这一片妖土一起覆亡。

“来这妖土的，莫非就只有你一人?”林九在山巅问道。

他看着正一路而来的金吒，满脸的感慨。

何为技近乎道——金吒此时所展露出来的剑术，便能够称之为技近乎道。

简简单单的点，刺，挑，拨，也不曾动用什么法力，也不曾动用什么气血，就只是如同凡人一般的力量用出来，那些大小妖怪们，便是纷纷倒在其剑光之下。

哪怕围上来的只是一个刚刚开启了灵智的小妖，金吒手中转动的剑光，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削弱，更没有任何的轻视。

他的每一剑，都在保持自己气血和体力的前提下，展现出了最大的实力，杀到自己面前的每一个小妖，金吒都将他们当做自己最大的对手。

看着那精妙到了极点的武技，看着金吒举重若轻的，剑光一转一折，都带着无穷杀伐之气的动作，林九也不得不赞叹一声，不愧是天地闻名的封神战将！

“我一人难道还不够?”金吒反问道，一点剑光在林九眼前炸开。

却是漫步於荆枣岭上的金吒，已经是杀到了林九的眼前。

剑光炸开来的刹那，无穷无尽的屍山血海，便在林九眼前拉开，带着林九踏进了那残酷无比的封神战场。

……

天地之间，无数仙神的目光都落到了荆枣岭上。

便是还在天庭玩闹的齐天大圣美猴王，以及为了管束美猴王而去的平天大圣牛魔王，也同样是放下了手中的事，将目光落到了荆枣岭这里。

看着那如同凡人扮相的金吒，看着其剑光所卷动的无穷杀伐气，无数观战的仙神们，都露出了怅然无比的回忆之色。

“这才是金吒啊！”那些被束缚的上清门人们感慨着。

若是没有众多如同金吒一般，乃至於比起金吒更强，更凶的人，那就算是他们受了算计，上清道统又怎么可能会败，殷王朝又怎么可能覆灭?

“在花果山的时候，这厮居然没有动用全力。”天庭当中，齐天大圣把身边的美酒踢翻，龇牙咧嘴，“下次见面，定要给他一个好看！”

“好，下次见面的时候，定然给他一个好看。”牛魔王同样是点了点头。

就连对林九最具信心的他，都不知晓林九应该如何面对这种姿态下的金吒——彻底抛开了佛道影响，找回了自我的金吒，虽然看起来其法力和气血有了折损，但其实力，却是不降反增！

“第二个层次。”牛魔王低声的道。

在找回了本心之后，原本处於真玄第三个层次金吒，正在向真玄的第二个层次所迈步——而他距离真正的第二层次，便只差一个第二层次的对手。

其手中舞动的剑光，那锋芒，哪怕是牛魔王这样的妖族巨擘看了，也都忍不住要摸一摸自己的脖子，思索着，这样的剑光能够伤及自己的性命，就算是牛魔王这样的妖族巨擘，在面对这样的对手的时候，也会觉得枣手。

而面对着那剑光的林九，却还只是灵应。

这样的对比之下，牛魔王真的不知道林九还有什么抵抗的法子。